◎大雪把世界推到我的面前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大雪把世界推到我的面前  ｜（河南）李红军

仿佛我还穿着妈妈做的条绒棉鞋，
一颗热胀冷缩的心搁在马扎上，
左手捧着冷作业，
. ^2 |3 u$ }: |/ O% n右手握着热红薯，
! `" y+ m0 ^" z2 A7 d5 ^围住火盆里松树的锯末香烤火。

) ]& W: f: Q7 G' S4 i3 i1 ~% I大雪把世界推到我的面前。
; }) u( B' R8 B2 T/ N1 }- F——我顿时傻了眼，
大雪及大雪的反光，
让我的心露出在水中、火中、雪中，
' x- ~, S/ c4 ~# L浴水、浴火、浴雪时，
# D  }' O; {. s: ?1 H7 ?扑腾掉尘埃的光彩。

( R0 Z( w; N: x" X仿佛我还戴着爸爸买的火车头帽子，
' F8 e3 U8 n6 n0 y- f( h合拢变硬的翅膀，
; f0 ?* ^( u* y+ F) L# m; ?收听外面的世界的广播。
不去过问父母的年龄，
也不过问瓦罐见底的面粉，
以及石头缝的理想，
( A# c4 S! ]! Y养在深山的白云的新娘。

大雪把世界推到我的面前。
——我哑巴了。
我用心血塑造出的纯洁的词语，
在现实的铜臭面前屈指可数。
+ B8 t) W+ ]7 U8 Y6 U4 h我抒发热爱鹅毛、鹿蹄印的愿望，
: j$ w% P9 v  Q不再受制于词典里的雅言，
! ]2 T7 G* d0 p# m" b# u也不再听命于周遭的冷箭。
( \' w4 v* x3 z. X+ i哪怕萧笛的倾诉泡沫般涌起又消弭，
7 e1 y" e& J0 j9 t我始终不发一言。

仿佛我仍踩着冒出热气的牛粪，
0 g1 o9 [3 d% x9 l7 E1 `/ r3 \4 p奔赴明镜里的学堂、祠堂，
% U+ Z6 F* @8 r: i8 M路遇陌生人堆砌的褪尽谎言的雪人。
8 g1 ]2 ?2 r, w& N. D; \- C7 L我摘下手套和帽子，
向着大雪覆盖的麦田，
9 T8 G; B4 \  M: N' p7 H$ u以及麦田的守望者鞠躬、致敬。
8 _+ W$ e/ ?# H, ^; ]6 x; F我走不出大雪封 锁的村庄，
3 W. i0 P/ U" l" o6 m  p) h0 F9 X走不出亲情在家谱中，
4 l, c' u! K5 J5 w镂刻的城市般交汇的横竖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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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B7 |/ P大雪把世界推到我的面前。
% y# ~, l' e6 e6 j9 Z而路在脚下。
我推开那扇柴门、木门、铁门，
5 v0 h  {1 K9 R任凭北风扑打我的雪领。
. y* p6 v" @, F7 q5 V5 ?1 `我甘作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脚印被累积的思维赋予一种葱茏，
+ p. c3 z% w: |" _$ I; R踩在丝毫也不稀松平常的路上，
8 J$ a) t- g* R+ b; J. z' C再度焕发远行的青春。

& y, U( D* c" Y6 }……仿佛我拥有雪橇、披风，
我不怕落后的我拖累，
怀抱着座右铭中的木刻，
( b2 Y. K1 H& c* }1 k1 x/ e在寂静幽深的林海雪原跋涉。
) u6 F+ [  I: L所有风景都复活起来，
穿梭出一个雪耻后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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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1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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