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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沙与笑沫烘托的雪松 |(河南)李红军 ; M$ N3 ~#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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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题目中的《泪沙与笑沫》,来自于20世纪初黎巴嫩诗人、作家兼画家——纪伯伦1913年出版的散文诗集《泪与笑》和1926年出版的散文诗集《沙与沫》的重组。这样重组的结果,泪水凝为沙粒,笑容化为泡沫。意即苦难难以祛除,幸福则极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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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何时起,纪伯伦的心扉打开后,他只能遥见一棵雪松,除此之外别无它物。雪松被平民奉为植物之王,生长在海拔近两千米高的故国黎巴嫩的山坡上。在雪水的润泽和海雾的宠爱下,那雪松仿佛发誓要与祥云比肩,与雪莲媲美。雪松凭借细腻、坚韧的才干,曾支撑起古埃及法老船的龙骨,耶路撒冷所罗门圣殿的膝盖及古罗马皇帝宝座的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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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891年,当父亲因涉嫌小镇一宗欺诈案被捕继而全家被抄时,8岁的纪伯伦就已在心田种下一棵雪松的幼苗。三、四年后,他随母亲到美国波士顿谋生。辗转到1904年5月,在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初夏,年仅21的他凭借创作的涉及到颤栗的灵魂与痛苦的喷泉的两幅画,在以他个人名义举办的画展上,深深地吸引了在画前默默祈祷的身为女子小学校长的玛丽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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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伯伦扔下画笔的手,通过年长他10岁的玛丽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纤手,触摸到了他心中正在年轮的诱导下奋力拔节的雪松。纪伯伦的手在玛丽为他捧出的一大堆美元面前,忍不住地颤抖,她不能让穷困葬送他的天资。他把柠檬的热泪洒在玛丽起伏如波涛的胸前,他饱蘸心血的文字和画笔滋养的信天翁冲撞着玛丽久叩不开的心门。苦雨和辣光的逐鹿,刚冰和柔花的撮合,这难道就是抵达天堑的绝恋?纪伯伦每一次靠近玛丽,那渴求的目光如同穿越积雪的马灯,照亮她溶洞般为他腾空的用以雕塑玫瑰花蕊和花信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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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眼含泪水以年龄差和过期花为由,一次次阻挡纪伯伦从雪松上发射而来的丘比特之箭。看着纪伯伦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他脚下的每一步石子路悻悻而归,玛丽靠在门后用拳头一记记捶打她铁石的心肠,直到确信将倍感委屈的心肠感化成黄金的缎带,她才抱着枕头听着星月的呼吸进入迷梦与他幽会。纪伯伦在玛丽的呵护下摆脱物质的奴隶,用纸和笔沿着心血喷涌的道路迈向精神的贵族。玛丽对纪伯伦坦言,爱是风的烈火,更是水的自由,你的水要流向高处,流向你挚爱的雪松,而不是我们在夕阳下携手散步的大海。 1 @6 \: u2 I |. w& b3 L
经过时光的淬火,纪伯伦像琥珀一样恪守死亡的静谧。玛丽情愿作为出资人资助他远赴巴黎深造,让他的画作和散文走出他出生的地中海,走向太平洋乃至全世界。纪伯伦如愿来到著名美术大师罗丹门下,学习绘画和雕塑。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熬到山穷水复,纪伯伦总是将白驹过隙后遗留的满目冰川,化作他对玛丽的一腔春水。鸿雁和青鸟在纪伯伦和玛丽两颗心之间架起彩虹,书信中的每一个字眼都是带电的离子,不经斟酌就脱口而出,沿着邮轮的航线拯救深陷时空漩涡的彼此。镀金两年的纪伯伦怀揣欧洲的风光,骑士一样回到日夜等待他的玛丽身边。爱拆除围城,推倒殿堂,纪伯伦依旧属于玛丽,玛丽依旧属于纪伯伦,但他们不会为了共同生活的目的,而把名字安放在同一块红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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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缺少的不是现实中的爱情,而是梦中的爱情。我不是这场爱情的主角,我必须把唯一的一次机会,留给另一个女人……纪伯伦事先答应玛丽不哭的,他听完这一席话,还是像一个孩子般痛哭了。滴滴泪水被玛丽心肠中的黄金缎带借住,又被玛丽洒落在纪伯伦的书上和画上,变成一粒粒金沙。玛丽是纪伯伦灵魂中的生命,而纪伯伦也是玛丽生命中的灵魂。两人翻来覆去,都无法用黄金的誓言借住黄金分割点,将灵魂和生命完美地分割开来。 7 S) A9 F E o) e& {+ P+ }. C
一封来自阿拉伯世界署名为梅娅的信,带着雪松树冠蒸腾的旖旎雾霭,拯救了纪伯伦和玛丽之间的水深火热状态。生于纪伯伦的故国却迁居埃及开罗的梅娅,和纪伯伦两个人就像一块石子落水后激起的一东一西两道抛物线形状的涟漪,分享着文字纯熟的秘密和生命绽放的瑰丽。纪伯伦无数次想象过梅娅的眼睛和鼻梁的距离,双唇和心灵的频率,但每一次都被他脑海中浮现的玛丽宽容的眼神占据。 " G; ^$ t7 y- O* o( a
纪伯伦试着让梅娅走进他心灵落寞的舞台甚至广阔的天地,但他始终都没有勇气用捧读书信的手跨越山海,捧住梅娅那张荷叶般迎风微笑的脸,而他只是捕捉到了迎风碎裂的泡沫。他的灵魂伴侣玛丽为了空出她在纪伯伦心灵中占据的位置,答应了一位追求者后身披洁白的婚纱淹没于纪伯伦的泪沙。纪伯伦被心灵的病魔束缚在文字和图画的牢床,给梅娅画最后一封信:一个摊开的手掌,掌心是一朵焚烧的蓝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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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挺拔高耸的雪松,还在呼唤云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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