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文字献给祖母

豫偃李红军

◎一片文字献给祖母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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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木格子窗户只糊一张纸。
2 c* p. x* F4 {; `9 r* @1 M　　北风把它当成一面薄情寡义的鼓，
　　趁着雪花的舞姿呼呼地刮，
+ Y9 e* a) r, X: Q6 }) ?4 S　　这总让你心碎。
　　我们之间也隔了一层窗户纸，
　　用食指蘸点吐沫，
　　一触就能捅破。
/ l4 g5 f* I: Y7 v- _( G( l# A6 ^　　可我们都在等待风的襄助，
　　甚至因此错过你的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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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希望闯进你屋子的我，
4 Q& y/ G. q& {' T3 i　　能把瓦楞上徘徊的阳光也带进来，
' a% j$ N0 ~3 H- o　　哪怕只有一缕，
/ b) I2 ?) V6 z3 ~# Q" b! b9 ~  h　　跟你的发丝一样纤细。
! y0 c( v% m- `0 s5 y　　让你看清掉在地面上的针，
4 q# K$ ?+ W9 b6 ?　　你一个人找了很久的针。
/ a4 n# t( q$ ?/ Q1 h6 m$ C　　你捏住针在发髻上磨一磨，
3 r) V: y# @& S; u5 o　　用血脉的线缝补我们之间的漏洞，
　　打上不合时宜的亲情的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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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s1 Y6 t1 s! x: Q3 _* Y　　我手心晃动着小圆镜，
" P6 J1 a8 q. Y6 k2 V　　把啄木鸟口中遗漏的阳光，
2 h0 u% ~+ F( R8 S0 I　　折射在出门见喜的蓝石灰墙上。
3 E  X" h! Y5 @( N　　我祈祷你蹒跚着经过时，
6 _, F( z9 ?' \  z　　刚好有那么一瞬，
! }5 B6 d' E% ~  g　　一个洋瓷茶缸口那么大的光斑，
　　照亮你寻找屋门钥匙的脸庞，
5 V7 X7 O" }, t( q( g  L　　你侧身瞅到蹲在墙角的我，
　　报以祖母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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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E8 y$ V: G9 B　　你站在门口眺望北方的大路，
　　发髻挡住门神秦叔宝的红脸膛。
+ m, z; v- e/ d( b　　你穿着那件蓝粗布衣襟，
) V8 k1 Y. \7 t/ h+ H% Q+ L　　双手抄进衣袖里。
/ |7 L/ w* _) n  t9 U5 e, g　　我多想靠在你身边，
　　被麦田的油菜花拍成彩照。
; r0 c+ q# M4 a, a3 z  N" M　　你那打着绑腿的老黑蓝裤子，
# M% h$ n6 A# a　　禁止地面的风溜进小腿。
　　我的陀螺没旋转到你脚边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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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门口捡到装满银元的帆布包，
　　银元上的袁世凯胡子翘着。
　　你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
& n/ a1 t" G: w/ c! q6 q' f( c　　卡住一枚银元的圆心，
: P$ s% h4 y: m1 h5 k% C% l　　教我用嘴在外缘吹一口气，
+ ?. Q% s; ?3 n! U2 q) N" N7 }. ^　　迅速放到耳边聆听那串银铃声。
　　你带领我把银元如数交还失主，
　　拾金不昧的银铃声珍贵如金。

　　我走进布满沟壑的故园，
5 D7 h1 X* h6 H/ g8 U　　端着一碗你最爱的羊肉饺子。
' S& s, V5 _9 b: C) H3 j7 M　　我冲破牛皮做的窗户纸，
　　穿越窗玻璃的碎片拼凑的星星。
6 ]  I) O& P3 v+ e. X( S( L　　任凭磨盘的太阳和镰刀的月亮，
' l3 ]" R. V/ Z5 E7 K* n- Z4 M) C　　轮番挂在白杨树梢，
& m& u  X+ V+ l2 f　　我用一片文字摇动一串银铃，
3 D0 ~' p' X. y, g3 w$ w- j2 q* Z0 P　　请你把蹒跚的背影交给秦叔宝，
& ^  u4 _! \9 N; n　　让我把头偎在你的怀抱……

　　2022.10.16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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