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等不得的”

蔚蓝英姿 · 发表于 2024-9-2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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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等不得的”

文/微澜

读着丁立梅精选散文《爱，是等不得的》，我深深地被书中的文字所打动。那么质朴，却又那么动人。

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他的母亲，与别人的母亲不太一样，因患侏儒症，母亲的身材异常短小。他六岁那年，他的父亲是一个贫苦、老实的泥瓦工，去帮邻家盖房，从房梁上摔下来。他没了父亲。

矮小的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他，夜幕四合，母亲在田里干活还没回来。大清早，母亲又背了一篓子的绣花鞋垫去集上卖。母亲靠这些贴补家用，换了吃的喝的养活他。

一次，他对卖鞋垫回来的母亲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报答你。母亲便笑着问他，怎么报答呢？他答，我给你买一屋子的好东西吃，一屋子的好衣裳穿。母亲笑，笑出泪来。母亲摸着他的头说，吃的妈不要，穿的妈不要，等你长大了，带妈坐一回飞机吧！
那是，他八九岁时，个头已超过矮小的母亲了。母亲在野地里割草，头顶上突然响起飞机的声音，母亲和他都抬了头看。空中的飞机，有点像他见到的花喜鹊。有一天，他突然瞥见母亲的白发。永远儿童般矮小的母亲，原来也是会老的。他心一软，说，以后我要做有本事的人，带你坐飞机到远方去。

文章中那些平凡而又深刻的情节，就像生活的镜子，映照出我们自己的影子。

我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向爸爸妈妈承诺过什么。但我记得，我的儿女小时候对我和先生说过，等我们长大了，给你们买好多好东西。父母在世时，我和弟弟妹妹常回家陪伴左右。父母生病了，我们床前床后伺候，直至终老。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孩子们长大了，我们也慢慢变老了。孩子给我们买穿的、吃的、手机、电脑、电视机……还利用节假日，带我们搭火车，坐飞机，乘轮船到祖国各地旅游。他们不是单纯地兑现承诺，而是送来发自内心的爱。

文中的他，一天天长大，一路念到大学，然后一路打拼，成了一家大公司的高管。亦常常去赶像花喜鹊一样的飞机，坐上去，南来北往着。那天，终于抽出空来，订好机票。他打电话告诉母亲，要带她去坐飞机。母亲激动得逢人便说，我儿要带我去坐飞机了。还特地扯了布，做了一身新衣裳。
他回去接母亲，半路上突然接到上司的电话。上司说公司来了一个重要客人，问他有没有空陪着一起吃饭。他只犹豫了几秒钟，说，没问题。车子掉转头，朝着母亲的反方向而去。

这天晚上，母亲却摔倒了。摔倒之后，迷糊中还跟人说，我儿要带我去坐飞机呢。可渐渐就不行了，在凌晨，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走了。

读到这儿，让我的心猛地一揪。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遗憾啊！只不过一日之隔，他的爱，就再也送不出去了。
我泪眼蒙眬，掩卷叹息。心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块情感的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四十多年前帮我家照看孩子的老梁阿姨，我们像亲人一样相处了好几年。再后来，我们工作调动到吉利，再到洛阳，忙工作，忙家务。多年后，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有了娃子。我们一大家子人带着礼物，来到梁阿姨的老家——孟津老城东街。大门紧锁，打听邻居，才知道她已过世。我们含泪站在门前好久好久，后悔没有能早点来……

再说，那个他。他想着飞机票可以重签，母亲晚一天出行也无妨……按理说，她的儿子没有错。只是，世事难料让他遇到了。

我想，借机奉劝还没意识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朋友们。不要以为时间还长，机会还多，等以后有更好的条件、更多的时间再去表达爱、回报爱。

像丁立梅文中揭示的那样：“爱，是等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