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县茹店村的魏明帝陵

夏惟东 · 发表于 2023-4-18 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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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位于汝阳县内埠镇茹店村，每次探亲回家从S238大道进入通往村里的道路，北望村落，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村东魏明帝陵(俗称“塚子鼓堆”)，那是笔者小时候割草和成年后收种庄稼经常光顾的地方；东眺连珠山，郁郁葱葱，因山体南低北高，犹如连珠，故称连珠山，又名霸陵山、大石山、五纵山，这里沟壑纵横，丘陵起伏。唯有魏明帝陵附近高于周围较为平整，这可能就是“高平陵”的来由吧。

　　连珠山最高峰建有汉高祖薄姬娘娘庙和塔，此山故称娘娘山，山顶处是洛阳、平顶山分界线，立有界碑。娘娘山下永定河从东往西流入伊河，《水经》称其为“倒涧水”。笔者从小耳濡目染聆听老人们讲述楚汉相争和三国故事，读书更酷爱文史知识，四大名著尤其喜欢《三国演义》。每次回家闲暇时都喜欢散步到塚子鼓堆，拜谒明帝陵，遥想三国事；站在高平陵，遥望四周山水，领略乡野风景。

　　据《汉书》、《后汉书》和新旧《唐书》记载，汉唐两代将位于河南省临汝镇西北的广成泽辟为狩猎游乐的“皇家禁地”，取名“广成苑”。班固在《东都赋》中写到：“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都城之外，因原野以作苑，顺流泉而为沼”。这里的“苑”即指广成苑，东汉大文学家马融作《广成颂》于汉安帝盛赞广成泽的山、水、林、竹、鸟、兽、虫、鱼，堪称天然猎场。《资治通鉴》载：曹丕与其子曹睿在大石山下广成苑打猎，见一对母子鹿。文帝射杀母鹿，命睿射子鹿，睿泣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

　　《三国志魏书》载：明皇帝名睿，字钟元，是文帝曹丕所立的太子。他从小备受武帝曹操喜爱，常带他参加宫廷宴会及朝政活动。十五岁时候被封为武德侯，文帝黄初二年被封为齐公，次年被晋为平原王。但由于生母甄皇后被文帝赐死的缘故，他未被立为太子。曹睿有爱好文学的遗传性，赋诗作文，尤其擅长于乐府诗。与曹操、曹丕并称曹魏“三祖”。其著作诗文有集十卷。其中的《月重轮行》：“天地无穷，人命有终，立功有名，行之在躬。圣贤度量，得为道中”。说明曹睿处以方任，政自己出，容纳直言，有君人之量。黄初七年(公元226年)五月十六日，文帝病危，(可能后悔赐死甄皇后和回忆狩猎时睿不忍射杀小鹿的仁德之举)，才正式册封睿为太子。次日文帝驾崩，睿遂即位。即魏国第二代皇帝。曹睿即位后，除了尊封皇太后为太皇太后、文帝郭皇后为皇太后，朝中百官均晋爵加俸外，不忘追谥生母甄夫人为文昭皇后。在位期间，虽然他经常御驾亲征，据孙抗刘，还导演了历史上有名的“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另鼓励农耕，发行五铢钱恢复经济，扶助孤寡老弱等，被史学界认为是三国时期最有作为的年轻君王。但是后来大兴土木，留意玩饰，特别是幼时打猎射杀母鹿的情景以及母亲被赐死的阴影久久难以抹去。故命人在连珠山下当年狩猎地选中了龙穴。

　　景初三年(公元239年)正月丁亥，曹睿在病重之际，一方面立养子齐王曹芳为太子，一方面急昭司马懿入朝，托孤于曹爽和司马懿。《魏氏春秋》曰：“时太子芳年八岁，秦王九岁，在于御恻。帝执宣王(司马懿)手，目太子曰：死乃复何忍，朕忍死待君，君其与爽辅此。即日，帝崩于嘉福殿，癸丑，葬高平陵”。曹睿时年36岁(公元204——239年)，庙号列祖，谥号明皇帝。

　　曹睿违背爷爷曹操、父王曹丕：“不封丘，不植树，不建陵园”的祖训，不惜让士兵从遥远的陕西潼关携土封丘，大兴土木，在连珠山下建起陵园，还选派百十族人驻扎守护陵丘。魏明帝陵东侧曹留庄据说因此得名。不过随着时代变迁以及战争损毁，昔日宏伟的魏明帝陵园建筑早已荡然无存，曹氏守墓人也不知迁往何处。魏明帝陵四周土地土质与封丘之土不太一样，当地土质沙土性强，易松散，陵丘土质粘性大，容易结块，虽经一千多年风吹雨蚀，暴雨冲洗，陵丘至今仍完好无损。魏明帝高平陵2000年就被列为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晋级为国家文物保护单位。

　　话古论今魏明帝，不能不提司马懿。读《三国》都知道司马懿可与诸葛亮相提并论。司马懿是魏国三代托孤辅政之重臣。曹操封魏王后，司马懿为太子中庶子以佐助曹丕。曹丕临终时，令司马懿与曹真等为辅政大臣，辅佐曹睿。曹睿在位时，司马懿屡迁抚军大将军、大将军、太傅(相当于国防部长)等重职。曹睿病危时又将幼帝曹芳托孤于司马懿和曹爽。明帝崩，幼帝曹芳继位，司马懿却遭到曹爽排斥，迁官为无实权的太尉(皇帝的老师，主管朝廷司仪)，故司马懿称病辞职，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予以反击。公元249年，曹爽陪同幼帝曹芳离开京城洛阳，前往高平陵拜谒。司马懿乘机关闭洛阳城门，发动政变，夺去了朝中大权，史称“高平陵政变”。

　　《三国演义》一百六回“司马懿设计赚曹爽”和一百七回“魏主政归司马氏”篇章中有着精彩的描述。事变后，司马懿父子权倾朝野，虽然引起一部分亲曹军事将领不满，先后发生过三次反对司马氏兵变，但都被镇压了下去。公元251年司马懿病死，其子司马师继续掌权。254年废曹芳，立曹髦为帝。次年，司马师死，其弟司马昭当政。眼见司马氏势力越来越大，曹髦说了句“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被杀，司马昭另立曹奂为帝，政权完全被司马氏所控制。公元266年司马炎篡位，建国号为晋，定都洛阳，史称西晋，高平陵之变是三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它不仅只是一次内讧，而是为司马氏夺取曹魏政权奠定了成功的基础。当事人司马懿和曹爽的命运决定了魏国的历史，孰是孰非自有历史学家去评说。

　　魏明帝陵北侧的永定河上游传说是司马懿为断曹氏皇脉，派人挖深沟恣意所为。不料白天挖，夜里深沟自动填平，司马懿大惊，叫人挑灯夜战，昼夜不停，才算竣工，故叫“司马懿沟”。每逢山洪暴发时，往下游冲刷的全是红水，老百姓说这是“曹家人的血水”。真假与否难以考证，但文史学者和爱好者游览魏明帝陵，不忘看看“司马懿沟”，任由人们遐想和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