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是大地吐露的金句 ——寇俊杰诗文集《小草无言》读后

豫偃李红军

小草是大地吐露的金句

——寇俊杰诗文集《小草无言》读后

（河南）李红军

   大地如果是家，小草就是厚脸皮的客人，辛弃疾说最喜小儿无赖，一年四季赖着不走。狂风打，它不走，野火烧，它也不走。

   高山不跟它计较，它曾骑在山巅，用根须紧紧抓住想插翅飞走的顽石，以确保山的高度，维护山的尊严。河流也不跟它计较，河流只顾日夜带走时间，它则用草色驻扎时间，把时间驻扎为两岸的风景，让人醒记，令大地心服口服。

   世人待见草木者甚多。道士把桃花占去，僧人把莲花占去，君子把兰花占去，罕见有谁把小草占去。假如爱它，却无法占有它，还要撕心裂肺地坚持下去，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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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洛阳偃师本土作者寇俊杰，用10首（组）诗、48篇散文（含后记）、35篇小说给出了答案：无妨做一棵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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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做一棵称职的小草，就要爱扎根的泥土，爱泥土中出类拔萃的庄稼。草有千千万，庄稼也是被人类驯化的草。

   “……打伞的人都是江南才子/而庄稼人说话不讲平仄/何况/真正的庄稼也无需花伞呵护//一滴是雨水/一滴是汗水/庄稼喝这两种饮料/才不会营养不良”（寇俊杰《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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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并非瘦弱的书生，《雨歌》中出落的庄稼也不瘦弱，这得益于对泥土的滋润，也得益于人生的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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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来源于自然的意象（泥土、血脉、江南、雨水、营养），还是来源于人生的意象（平仄、花伞、汗水、饮料），都被他缜密的构思布阵在响亮的位置，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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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独具慧眼。“你用岁月做成的扁担/一头挑着太阳/一头挑着月亮/却让启明星引路……/你挑的不是朝露和鸣蝉/而是/妻子的笑脸/儿女的期盼”（寇俊杰《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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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担肩负着大地上的逆光劳作，从一根被岁月压弯的扁担，让人看到妻子儿女的笑脸，这样的扁担才具有超越时代价值的诗意。否则，扁担进了农具博物馆，谁还会眷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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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做一棵称职的小草，看似卑微，却要做到如陆游所说：位卑未敢忘忧国，而且还要爱憎分明。

   寇俊杰对于草的溺爱，在小说《马魂草》中展现得天马行空，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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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擅长养马的双河镇王槐生，被鬼子队长野村少佐抓来，替他喂养病倒的几匹东洋大马。马槽没水，王槐生加水，马厩没料，他加料。马一匹匹死去。

   “这儿的水土不养它，它要不死，那才叫良心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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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槐生不幸被鬼子活埋。鬼子投降后，村民挖出王槐生遗骨重新安葬，一场雨后，坟头长出一种草，薅回去喂马，马病皆消。人们都说是王槐生变的，称为马魂草。自然灾害面前，马魂草救了全镇百姓的命。荒年一过，马魂草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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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魂草的功效在于救命，救善人和君子之命，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它并没有平白无故生，也没有真正绝迹而去，它正是国人自古宁死不屈的抗争精神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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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的文笔出神入化，出生入死，让马魂草返景入深林之后，复照青苔上，这青苔就是人们对于家国情怀的记忆。

   站在小草的角度或者立场，寇俊杰也借助文笔批判不合理的社会现象，而且重在春风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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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温暖》的故事背景同样设定在《马魂草》的发生地：双河镇。我想这并非巧合，而是一种饱经沧桑的凝视，一种爱恨交加的鞭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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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县长在大雪天乘车到双河镇送温暖，车上他还在想：某局的刘副局长想当正局长，当晚宴请他会送什么礼品？刘副局长的存在既是一个深远的背景，又是一个诱惑性的近邻。

   村民二孬到镇上卖大米，他的父亲瘫坐在床。慰问完毕，电视台录好像，二孬这才到家，张县长一眼认出他就是高中同学赵振国。上高中时，赵振国家曾替资助过他。后来，赵振国家因疾病和车祸落了难。“……他和振国的现在，就像鲁迅和中年闰土见面时一样——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当着摄像机，张县长塞给赵振国200元钱。无奈，赵振国只好收下，转身回屋，取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回赠。回城的路上，张县长发现书中夹着200元。他果断掏出手机，婉拒了刘副局长的宴请，让他静待组织部门决定。

   一个小小的义举，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温暖是双向的，有送有受，从烘托彼此再到温暖彼此，同学情，人生情，官民情，倡廉情，尽在其中。寇俊杰深谙小草处世之道，小处着笔，虽千转百回，却真情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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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做一棵称职的小草，还要爱屋及乌，爱和小草一样平凡绝不平淡的事物、人物和事件，用心挖掘，奉献草香。

   寇俊杰善于从平凡之中抒发禅意，扣响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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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奇怪天下竟有这样蠢的动物，要背着空壳到处走！如果没有这壳，它不是就爬快了吗？……虽然背着壳累点儿，可处处是家，走得慢又有什么关系？”（寇俊杰《动看蜗牛静听蝉》）从不理解壳到赞美壳，看似是知识的增多，实则是心态的平放和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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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还以曾从事的教师工作，及红薯、野兔等题材创作，另创作有长篇小说《天地一家亲》，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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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诗歌、散文、小说兼攻，海陆空三栖，始终甘愿和小草并肩作战，用紧接地气的文笔向大地上的人们，奉献一缕缕新鲜而悠长的草香，可疗伤，可颂扬。

   寇俊杰和我同龄，彼此虽不以诗文为生，但却嗜之如命。

   十年前，寇俊杰赠我《小草无言》。十年后，草成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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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草无言。无言的小草，早已得到该得的知音了吧？

2022.6.6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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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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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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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

啧、为红军读后感鼓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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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窑洞

野荷田田自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