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伊索（9）：伊索需要批判吗？

豫偃李红军

◎说伊索（9）：伊索需要批判吗？|（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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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的一个词叫：时代局限性。打个比方，你处在蜡烛和油灯的世界，不可能以电灯的光芒来照亮并打发夜生活。伊索有没有时代局限性？答案是肯定的。需要注意的是，在古希腊的城邦社会，有时候，能说会道的伊索是应邀前来充当律师角色的，那就是为被告进行无罪辩护，这是一项颇为神圣的工作，没有智慧也不爱钻牛角尖的人很难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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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萨摩斯岛的集会上，正在审理一桩盗用公款的案件。成为自由民的伊索应邀为一个业已交出所盗财物、即将被处决的平民盗贼进行免罪辩护。我们不知道伊索和这名被告是不是亲朋关系？或者，伊索辩护的目的只是出于道义而非正义。总之，这桩案件的背景因素现已不可考。只见伊索挺胸抬头，从人群中站出来，信步走到被告身旁，清一清嗓子，开始平静地讲述他那伊索式的寓言。


《狐狸和刺猬》/（古希腊）伊索

0 M: C$ o9 \/ ?4 T& y  I8 \6 u$ L一只狐狸在蹚过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时，不小心被河水冲到一个深谷，一下就摔晕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伤口流出了很多血。一群饥饿的吸血蚊蝇叮满他的伤口，不留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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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刺猬走过来，十分可怜他，好心地说：“不幸的狐狸，你真可怜，可我太小，搬不动你，又不懂医术，不能帮你治伤，让我为你赶走这些可恶的蚊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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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急忙回答：“不用啦，请你不要打扰他们。”刺猬感到奇怪：“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跑？”狐狸回答：“千万不要，你所见到的这些蚊蝇已吸足了我的血，不再叮咬我了。你若替我赶跑他们，那另外一些更饥饿的，就会赶过来将我剩下的血全部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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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讲完，现场鸦雀无声。他感慨道：“萨摩斯人啊！与其忍受两次折磨，不如将一次折磨忍受到底。这个被告不会再伤害你们，因为他已彻底地坦白和悔罪，其精神也得到净化，变得高尚，无须再对他防范和惩罚。如果你们非要除掉他，其他精神空虚的人就会伺机冲过来，拼命掠夺你们残存的幸福，并将其挥霍一空。我主张对毫不掩饰的被告免罪释放。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出现一个更为糟糕的罪犯！”

不知道萨摩斯人听了伊索的辩护，是否举行了投票？表决的结果又是什么？被告最终是否被免罪释放？我们所见的只是这则流传下来的伊索寓言。不管怎么说，寓言是寓言，盗窃案是盗窃案，两者不能混淆。而伊索的错误之处，正是将盗窃案和寓言混为一谈。要知道，这则寓言是虚构的文学作品，而盗窃案则是事实。

$ {+ V% M/ \1 x这里的盗贼虽然交出所盗财物，严格来说，并不能直接按照免罪处理‌。因为，盗窃事实一旦发生，罪名即可成立。只要财物脱离受害人的控制，就已经构成盗窃罪，即使事后归还了赃物，也不影响盗窃罪的成立，只不过有可能会因此而减轻刑罚。

: i+ A) Y% H2 G) T( M* y从这一点来看，伊索的言行确实是需要批判的。如果这名盗贼自首或立功，并且得到受害人的谅解，那么可以减轻处罚，而不是免罪释放。否则，后来的盗贼只要交出所盗财物就能免罪释放，那么，此举只会滋生更多的盗贼，因为只要捉不住盗贼，盗贼也就不必交出所盗财物，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旦捉住了，只要交出所盗财物，又可以逍遥法外。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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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心希望伟大的伊索先生明察！最好别拿寓言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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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9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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