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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子郭长森尽孝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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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4月的一天，有好心人抱了一个男婴找到陈素芳和她的丈夫说：“这娃子是在三门峡那边一个医院‘拾’的，生下来两三天就被丢了，你们看，娃子多好……多可怜……你家收养了吧！”当年，陈素芳44岁，他的丈夫60岁，看到孩子很喜欢，就收下了。后来一些亲友劝道：“你俩岁数都不小啦，再养一个小孩儿，累不累啊！”陈素芳说：“别再劝俺啦！能有多累！孩子长得快，咱好好浆养两年，泼实了、会跑了，就好了嘛！”陈素芳的丈夫姓郭，他们就按郭家排辈字序给儿子起名郭长森。按当地宠爱孩子的习俗，夫妇俩决定让长森跟父亲以“伯”相称。 那年月生活困难，陈素芳一家省吃俭用，买来炼乳喂儿子，熬了小米汤后，撇出小米油儿喂儿子，在她的悉心哺育下，长森一天天长大，也越来越显得壮实。他四五岁时跟街坊小孩打架，人家打不过他，就骂：”你是寻来的孩子……”郭长森也回骂：“你才是寻人家的孩子！” 在郭长森幼童年的记忆中，是父亲、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呵护。父亲自他幼小就对他严加管教，特别教育他不要偷、拿别人家东西，不要占别人便宜，要多做对人有益的善事。出门时，母亲反复叮咛“过马路要小心”“听老师话”等等；回到家，母亲为他接书包、拂灰尘，有了好吃的父母亲都想着让他吃。刻骨铭心的还有一次他发烧时浑身软弱母亲顶着瓢泼大雨背着他去医院看病的情景。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身世。 1986年，16岁的郭长森已经长成1米8几的壮小伙。当年年底，他应征入伍。临行前夕，小姨到家里看他时把他叫到一边，说：“长森，你长大啦，要当兵走啦，有些事儿俺们觉得还是跟你说一说才好……”小姨把他出生、被遗弃、辗转到洛阳郭家的往事和盘托出。听着听着，郭长森的眼泪喷涌而出，接着号啕大哭。那是一个男子汉的真情流露。那一阵儿，郭长森的心绪如五味杂陈难以言表。郭长森冷静下来，擦了眼泪，说：“小姨，你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我妈！” 郭长森的养父出生于1911年（宣统三年），在老家楼村读过私塾、上过小学，青年时期到洛阳城谋生活；陈素芳出生于1926年4月，祖籍伊川县，因家庭贫困，10来岁时家长以30个白蒸馍的代价把她卖给洛阳城一家富户当丫鬟，结婚后长期居住在洛阳南大街。夫妻俩1960年收养郭茂森，1970收养郭长森，他们待2个义子视为亲生。 郭长森参军后在榆林**支队府谷县中队服役。参军后第二年就成为中队擒敌技术教员。服役3年多，受连嘉奖3次，还因跳进黄河抓抢劫嫌疑人被报请三等功1次。1990年，郭长森退役回到洛阳，到洛阳市旅游汽车有限公司工作。这时他的父母亲已经年届古稀。郭长森初心常念，对父母孝顺备至。1991年，父亲病逝。后来他结婚成家，他对妻子说：“我伯我妈对我的养育之恩比天大，他们养我小，我养他们老。父亲不在了，咱应该全力孝顺母亲。”他的妻子王郑艳本是善良女子，满口答应：“应该的，应该的！” 2020年8月26日，郭长森的母亲突发脑梗，郭长森把母亲送到医院安顿下来，他就伏在母亲的耳边呼唤：“妈，我离不开你呀！你也不能离开我呀……”母亲住院一个月，他每天都在医院守护，给母亲喂流食、清屎尿，同母亲“说话”。母亲意识恢复后的一天，医生把郭长森叫去，说：“你是我们见到的最好的病人家属，对母亲能做到这样，实在是难得……老人96岁了，能恢复意识已经不错了，你家人要有思想准备，根据我们的经验，老人能不能再熬3个月，都难说……” 郭长森的哥哥郭茂森在外地，也经常回洛阳看护母亲。郭长森同哥哥商量后，就把母亲接回家中。他又跟公司领导讲了缘由，表示要把守护伺候母亲作为头等大事。公司领导看他孝心可鉴，就给他特殊照顾。此后，白天，他夫妻俩每天按时做流食喂母亲，还不停跟母亲说话，逗她高兴，每天晚上郭长森就窝在母亲床边的沙发里睡觉。早上看见母亲睁开眼睛，就亲切问“妈，你醒了，洗脸吧。”接着就给母亲擦脸、喂水、按摩、帮母亲翻身、解手……边做边说话，每天如此，这一流程下来，就有近两个小时。天气适宜时，他就对母亲说：“妈，咱下楼‘吃吃风儿’吧，就把母亲抱到轮椅上，小心翼翼推到楼下，在院子里转悠、晒太阳。在母亲晒太阳的时候，他就一边给母亲梳头，一边跟母亲“唠家常”。郭茂森每月寄回3000元作为赡养费用以尽孝心。 2个月过去。郭长森发现推着母亲到院子里“吃风儿”时，母亲脸上渐渐显出喜悦表情，他索性下决心带着母亲自驾游。于是就准备了一应设备，对母亲说：“妈，咱去远处转转吧！” 2020年10月下旬，郭长森就驾车拉着母亲，由近渐远，先游洛阳市区风景名胜，再去新安县、汝州、嵩县、栾川、三门峡，又到山西、陕西等地。每到一处，饭店有合适的饭菜，他就买下然后用破碎机打成流食喂母亲，不合适就自己开灶制作。在汝州、三门峡他陪着母亲泡温泉。一路上不停地说着各地的风土人情，传说故事，给母亲唱歌。他还发现，路况不好车越颠簸母亲好像越高兴，有时脸上都笑出灿烂啦！看到母亲的笑容，他就热泪盈眶。 郭长森天天跟母亲“说话儿”。在母亲跟前，他就感到母亲在等他说话。这种“说话儿”其实和一个人自言自语没啥区别。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他的妻子关心婆婆也心疼丈夫，妻子对女儿说：“咱对你奶奶越好，你爸也越高兴……不能让你爸再落下啥毛病啊！” 常言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是不无道理的。给郭长森看病的医生也是从病者的年龄、病情以及其他因素综合考量才说她“能不能再熬3个月都难说”的。然而，医生不知道的是，命运偏偏把这几个身世各异经过诸多苦难的老小安排成了一家人。养父恪守”子不教，父子过”教子严厉，养母任劳任怨母范堂堂，深深地影响着郭长森兄弟俩的成长。在他俩成年后，父母还能够告诉他们生命的由来，在他们看来父母就是自己生命所依的高山、大树。养父弟弟的儿子郭光宇是一名成就卓然的专家，在郑州工作的郭光宇不但常给大伯家资助，每次回到洛阳就先到大伯家探望，后来郭光宇年高体弱，也常有电话问寒问暖。郭长森兄弟俩对郭光宇这位大哥表现出来的浓厚亲情，佩服有加深受感染。陈素芳老年一直跟着郭长森生活，母亲这次卧床不起，一下子勾起了郭长森对过往家事的回忆。他决定以一种宁可牺牲自己的那种军人的血性，以一种完美的方式创造一个义子的故事。 在郭长森带着母亲游历数千公里后，天气变冷，疫情复燃，只好回到家里。3个月，6个月，12个月、16个月……母亲身上没一块褥疮、母亲的房间没一点异味……他说“能叫一声妈，是我的幸福。”这种坚持，使他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带着母亲远游，他经常拍下视频、发抖音，不是显摆自己孝顺，而是纪念，也是孤独、无助者的倾诉。他天天自言自语一般亲切温柔的呼唤、述说，也使他显出病态，他说：“我宁愿让我妈把我带走……” 2022年8月4日，郭长森母亲病情危重，他把母亲送到一家医院。他看到那里都是这类病人且少有家人陪护，景象悲凉凄惨。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每天都在医院熬上一大锅鸡汤，供母亲和病友以及其他陪护者食用，他说：“从小我伯、我妈就教导我多做善事，大家能喝就喝吧，我妈听着哩，她高兴呀！”他连续做了25天的鸡汤。在近一个月时间里，他每天睡觉也就两三个小时。 2022年8月30日下午6时，陈素芳停止了呼吸，表情安然。郭长森痛不堪言，出现间断性神情恍惚状。安葬了母亲后一个时期，他同别人说起家事，总是念叨父母的养育之恩，还说：“我得去看看医生……” 7 M0 ], k3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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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3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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