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风寒(散文诗)
◎夜北,风寒(散文诗)|(河南)李红军夜北,风寒。夜晚的北面,是与黄河毗邻的邙山一脉:虎头山。虎头山之阳,新建一座世界客家祖根地纪念公园。巉岩将落日推入长河的怀抱,又将北斗举至苍穹的峨髻。黄河的咆哮,被山林中老虎的啸吼所阻隔。人所能听到的咆哮,只是夜北的陇海铁路线上,火车远遁的滚滚红尘在小城弥留的一阵阵风寒。
我不是夜北的侠客。黑色的口罩,只会把风寒搅合成漩涡状的逆流,沿着丘陵起伏的足音盘旋。万家灯火如何点缀洛河的涛声?我如何远离市井的喧嚣?风寒中自然没有答案,而夜北也并非一纸空谈。向着夜北孤意而行,山不在于高耸入云,路也不在于平铺直叙,只需迈开被命运裹挟的脚步去攀登和跋涉。
夜北出奇的静。一位赤膊上阵的健身者,双手戴着塑胶手套,在孤傲如鹰的高杆路灯下,无视偷袭而来的风寒,像熊或鳄鱼一样来回地爬行。三道堪称南天门的门楼,二百余级步入云霄的台阶,或矗立或横亘于山脉的虎背和熊腰。领略夜北之旅,风寒之酷,等于感悟天下客家之祖根。
人生如寄。我在夜北念叨,客家、客家,客也是家,家也是客。遥想晋朝以来,南迁时时有芳草,衣冠处处有黄土。童安格唱道:《把根留住》,听一遍就泪流河洛一遍。丝丝的风寒中,隐隐有血脉在山脉间起搏,自足底贯穿脑海,暖流顿时涌动云裳和花容。
站在方形石碑下,风寒加剧着夜北捂紧的蕴藏。夜色深沉,有如一把推开懦弱的白面书生的铁面判官。我屏息南望,高楼复高楼,客家南迁的最后一道关隘:坐落于嵩山的轘辕关,此时乡关何处?只见墨色染黑了霜迹。想必朗朗晴日,暂时停驻南迁、南渡的脚步,回首北望,定能望见虎头山巅,一座祖根之塔正随着首阳山的日出,缓缓升起于松林之冠。
风寒。夜北。风寒战夜北,夜北抵风寒。我掏空昔日包袱的凝想,只是长河的一朵细浪。那远走的必将近来,高飞的也必将低旋。我的夜北之旅,何尝不是寻根之旅?默诵的词语,在风寒中磕磕绊绊,然而迂回中,肯定有一丝不苟的希望,从蓦然的夜北起飞,抵达七彩理想的日光海岸……
2024.11.09偃师。
夜北风寒,隐约间,万千光华灿烂纷纷扬扬,一念间,湮灭飞灰,我矗立在寂寂的夜里,在先民的根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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