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第一才子(董高生)
洛阳第一才子董高生洛阳自古以才子称名于后世者,首推贾谊。可谓洛阳才子第一人。苏秦也是洛阳人,也可称才子,但他仅具辩才,并没有著作流传后世。而贾谊就不一样了,他著有《新书》十卷。虽说不少已经散佚,但《过秦论》、《陈政事疏》、《治安策》、《论积贮疏》等名篇,在中国文学史上何其辉煌。 记得上中学时,初读《过秦论》,便被那恢宏的气势所慑服,觉得这才是天下最好的文章,其文如东海之波,一泻千里,又如空山虎鸣,气吞山河。句句有千钧之势,字字如百炼之金。文笔恣纵,环环相扣,可谓一气呵成。大量“排比”、“对偶”的使用,更增文章华彩,对我后来写旧体诗,影响很大。更重要的是他的立论之高,见解之精辟,对既往及汉初政治形势的洞悉程度,犹如亲历亲目。其作品知识容量之大,读之不仅开阔眼界,更可增广学识。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横)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过秦论》这种开篇及行文方法,决不是用行云流水所能评价的。那时候我读书不多,见此雄文,佩服得不得了。其过秦人之过,见人所未见,发人所未发,笔锋犀利,鞭辟入里,剥茧抽丝,递进有序。洞悉天下之势,分析治乱之由,莫不高人一筹。有着居高临下的全局眼光。据说,这篇《过秦论》是他在洛阳未出仕前写的,而与之同里同岁之少年,哪能有此番见识?河南守吴公,对贾谊的才华极为欣赏。应当说吴公是个伯乐,他没有埋没这颗新星,并把贾谊推荐给汉文帝。汉文帝想必与贾谊交谈并看过他的文章,立即召为博士。这一年,他18岁。汉代的博士,承秦官而来,取“博识能辩”之意。《汉官仪》说:“博者,博通古今;士者,辩于然否。”实际上是供皇帝随时召问的一种官职。随后又晋贾谊为太中大夫,最后晋至公卿。应当说,汉文帝还是重用他的。他的许多建议,都被皇帝采纳了。年轻的贾谊,春风得意。但是,与许多才士的命局一样,他遭到了嫉恨。首先是汉文帝周围的元老旧臣,即绛(周勃)灌(灌缨)之属,一个是最高行政长官,一个是最高军事长官,当然还有一帮“中顾委”,资格很老,嘴又很碎,像《治安策》中分析的天下形势及应对之策,哪一个也不行。但他们舌上有龙泉,谗毁是拿手好戏。汉文帝为了搞平衡,将贾谊贬为长沙王太傅。而初出茅庐的贾谊,正要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却突遭无情打击。唐才子王勃在《滕王阁序》中说,“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既为贾谊叫屈,也为汉文帝开脱。人才是要经过历练的,在“炼才”的过程中,此为贾谊的“第一抑”。我们称贾谊为才子,不仅从衡文的角度,在《治安策》中表现的是他的政治才能。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之义,国小则亡邪心。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治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治安策》诸侯弱小,对天子来说,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治从”,这比喻多么形象。在分析列举了汉初刘邦之世诸侯谋反事实,一大段铺垫之后,文归正题,贾谊提出要“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尽管在眼下,这还属于“不足疑之事”,但不疑当疑,明代大儒方孝孺在《深虑论》中说: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之未周与?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然出于智力所不及者,天道也。贾谊这么年轻,竟能看得这么远,虑得这么深,说明他深具政治眼光。对诸侯的坐大及后患,他料事如神。他要汉文帝“打提前量”。对他的治安之策,他怕汉文帝不能立即实行。所以,贾谊在《治安策》中警告说:否则,一胫之大几如腰,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伸,一二指搐,身虑无聊,失今不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已。“一胫之大几如腰,一指之大几如股”,又是一个形象的比喻,十分贴切。贾谊善于比喻,往往因喻入议,或夹喻夹议,议论风生,令人称奇。在《治安策》之后,汉景帝时,晁错以武力削藩,导致“吴楚七国之乱”,诸藩则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清君侧”,妙极,亏这些诸侯王能想得出来,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结果晁错为此掉了脑袋。再后来,汉武帝实行“推恩令”,用的还是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策略。贾谊屈在长沙将近4年,当时的长沙,可不比今日的长沙,偏远,落后,气候潮湿,条件远不能和豪华的都城长安相比。在渡湘水时,他想起了楚国的逐臣屈原,由屈原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在悲愤中做了一篇《吊屈原赋》: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造讬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鸱枭翱翔。闒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这篇赋,对自己的厄运,发泄了不平。唐代刘长卿在《长沙过贾谊宅中》有两句诗“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对贾谊的被谪长沙和凭吊屈原,发出了一番感叹。汉文帝六年,也就是贾谊受贬长沙的第四个年头,他又突然接到汉文帝的诏书,回到了京城长安,汉文帝在宣室接见了贾谊。当时文帝,正在“受厘”,即接受鬼神的福佑,就向贾谊请教鬼神之事,听得入迷的汉文帝不断移席靠近贾谊。唐代诗人李商隐曾有诗嘲汉文帝: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之后,改拜贾谊为梁怀王刘揖的太傅,太傅即梁怀王的老师。梁怀王是汉文帝的爱子,用才博五湖的贾谊作幼王子的老师,也足见文帝对贾谊的器重。汉文帝十一年六月,梁怀王在长安郊外纵马游乐时,不幸从马上跌落而死,文帝当然很悲痛,而贾谊悲痛之外,陷入深深自责,这是贾谊的“第二抑”,这一抑,他没能缓过劲儿。不久便抑郁而亡了,当时只有33岁。这划破长空的“才星”突然陨落了。总之,天忌其才也罢,才高折寿也罢,贾谊手中如椽的巨笔再也写不出雄奇瑰丽的文章了。对贾谊的命局,宋代苏东坡做了一篇《贾谊论》,提出了“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这持论是很公允的,一时不见用,安知终生不见用。贾生所缺者,如东坡所言,一是不能等待,二是不能忍耐。汉文帝是明君,不能尽去绛灌而独用贾谊。所以苏东坡又说:“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贾生毕竟年轻,有点书生气,他也不太善于搞关系,上奉其君,还要下和群僚,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上不疑,下不忌,然后才能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至后来梁怀王堕马死,贾谊自责为傅无状,过于伤悲,汉文帝也没有深责于他,何必终日哭泣,实际是一种自残行为,实不可取。所以苏东坡评价说,“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中肯得很,点破了贾谊的性格弱点。关于贾谊之才,包括政治之才与文学之才,后世历代评价是很高的,北宋王安石的诗,曾给予高度赞扬:一时谋略略施行,谁道君王轻贾生。爵位自高言尽废,古来何啻万公卿。王安石是否评价过高,说古来一万个公卿也抵不了一个贾谊,但王安石之前的任何一位廷臣,包括首辅,他给过谁这样高的评价呢?一个也没有。汉代刘向对贾谊的评价更高,他说:“虽古之伊(尹)管(仲),未能远过,伊管岂可并言哉?”贾谊的文学才能,仅从一篇《过秦论》即可看出,这是一篇史论,写得太好了。见解精辟,文笔奇峭,历数了秦之暴虐,仁义不施,横行无忌。“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以鞭笞天下”,“隳名城,杀豪杰,尽收天下之兵”,“焚百家之言,废先王之道”,以此来博“子孙帝王万世之业”,实际是往末路上走,盛极必衰。文中称陈胜为氓隶之人,瓮牗绳枢之子,迁徙之徒,比之六国之士、六国之师,微之又微,然以罢疲之卒,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竟能使天下云合响应,最终导致强秦的灭亡。陈胜的力量能有多大?盖秦自取灭亡也。贾谊说“一夫作难而七庙隳”,有点夸大了陈胜的作用。当时四海之内,已如烈火干柴,不测之祸,一触即发,陈胜,导火索而已。唐代杜牧在《阿房宫赋》中也说,“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当今社会之疾,知者也不乏其人,盖有人只知有党,不知有民族也,奈何!对于名标史册的贾太傅,洛阳第一才子,汉初的政治家、政论家、汉赋作家,偌大一个洛阳城,知道这位同乡的,能有几人?整天提宣传洛阳,提高洛阳的知名度,而对历史上少有的历史文化名人,却不知宣传。在异乡长沙,还有一个贾谊祠,而贾谊的故乡洛阳,连一尊塑像也没有,岂非憾事!民国《河南方舆人文志》记载,洛阳曾有一座贾谊故宅,据已故洛阳掌故家张友岑先生说,贾谊故宅约在今林校附近,早已荡然无存矣。如果能在洛阳的各大公园中,为这位老乡塑一尊铜像,介绍贾谊的生平事迹及其作品,不仅可使乡人傲首,还可使爵里生辉。其作用应当是很大的。但我辈人微言轻,说说而已,虽而已,还是要说说。
洛阳的确曾经有座贾谊祠,在瀍河区原爽明街(现夹马营路)路西,有贾大傅(贾谊)祠一处。清朝末年,曾为河南府中学堂校舍,解放后改为洛专医院病房。1990年代尚存门房原貌,现已荡然无存。
贾太傅( 贾谊)(公元前200-一前168年),洛阳人, 西汉初期杰出的政论家、文学家。他20多岁即被汉文帝征召为博士,深得文帝赏识,一年中升为太中大夫。他力主改革旧制,更定法令,因而受到权贵周勃、灌婴的诽谤和排斥, 贬为长沙王太傅。后来他被改任梁怀王太傅,曾数次上书朝廷,陈述时弊,提出富国强兵的建议,但都没有被采纳,不久,怀王堕马死,“贾生自伤为傅无状,哭泣岁余,亦死.” 年仅33岁.。 惊悉董高生先生于2024年11月6日18时05分辞世。先生一路走好!著述留下愿者看,故事传于友人听
天不佑大才 董先生也是洛阳大才子!
洛阳杂文人有情有意!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