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御寒留清欢
年少御寒留清欢李国民
我做为六零后的山里娃,仍飘荡在城市打工谋生。厌倦了城市无个性的雪天,竟憧憬起故乡脱俗的雪,与雪共舞,周身暖融融的,大概是树高千尺离不开根的缘故吧。 老家牛王庙三道岭村,地图上找不到坐标的小山村。山高路陡,十年久旱,靠天吃饭。父辈们喜欢这穷山窝,兜兜转转还是围着山沟而居。 我的印象中,过去的冬天,风大雪多,比现在冷,笨重臃肿的棉袄棉裤,象厚重的铠甲裹在身上,但寒风仍往身体里灌。大人们在悠闲地猫冬,我们学生娃,不甘寂寞,则尽情完成最后一块欢乐的拼图,满头冒热汗,衣服内里汗津津,且忘记吃饭,乐此不疲,是恣意疯玩的常态。 老辈人说,农村的孩子天生皮实,不怕冷不怕冻。我看也不尽然,主要是举家之力让孩子穿棉衣、穿棉靴,缠围巾,戴棉帽,再加上学生娃,天生好动活力大,稀释了寒冷的威力,无形中有了御寒秘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小心翼翼推开冻住的门扉,有清新的凉意,但空气含着甜。环顾四周,远山近处,农舍村庄,仿佛被洁白的冬被覆盖,村头的老井象黑窟窿飘着热气,村碑石象憨态可掬的大熊猫,蓝瓦下到悬着晶莹剔透的冰凌。迫不及待地扫雪路,涉足的地方都得扫,父母挥动推把、铁锨、扫帚,我亦步亦趋,用小铲、笤帚清底,新路象树叶的叶脉相连,通往茅厕、牛屋、灶火、窑洞。雪围着树根堆砌,可默默滋润树木,一部分的雪推入水窖饮用,多余的雪任其自生自灭,堆雪人、打雪仗、滑雪就成了娱乐项目。吃罢玉米粉条汤,浑身有劲,学生娃自发集结,开启雪天疯玩模式。 我们玩的都是土法上马,因陋就简。男孩推捅箍,斗鸡比赛;女孩丢沙包、踢毽子;也有男女混杂玩老鹰抓小鸡游戏的;好奇心重的我,跟着爱打猎的叔叔,雪夜追踪,打野兔抓野鸡,清炖热炒,荤惺诱人,大快朵颐,满头冒汗,好不惬意。为防治感冒,母亲总熬姜汤,一小碗下肚,翻江倒海,御寒生热,快乐至极。 沿着陡峭的山路上晚自习,谢老师本可住校,因担忧我们的安全,他前边探路,我们后边随行,照着脚窝前行,深浅不一的脚窝,成了我们的前进坐标。不管再晚,他总目送我们安全到家,自己驮着疲惫最后到家,我们的心有多热,谢老师的心就有多热。正是有谢老师的雪夜守护,我们几个同学走出了深山老林,井底之蛙看到了更加精彩的世界。 农谚说,冷雨热雪,化雪不冷消雪冷。雪花飘舞的日子,村里的几个党员和护路员,早早开出一条新路来,轿车戴上防滑链可安全出行,这蜿蜒的雪路感染着热气腾腾的生活,这个冬天不在寒冷,铁定是个暖冬。(仅投三彩风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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