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磨响嗡嗡
王书敏:直投晚报三彩风
栏目:
故园琐忆
题标:
水磨响嗡嗡
正文:
久居在城市里,一家人享受着安逸的幸福生活,听厌了嘈杂和喧嚣,不知是那来的风吹进耳根,忽然间则又起了少年时代的乡村生活,无意间便忆起旧村庄那些旱磨坊、水磨坊和电磨房来。顷刻间,脑门里就似听见了旱磨道里姊妹们推磨的朗朗吵闹声,水磨坊里的吱吱呀呀水流哗哗声,还有电磨坊里那刺耳的嗡嗡作响声,渐渐清晰起……
小的时候,大约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村里的父老都还未用得上火电,夜晚需靠点燃煤油灯和蜡烛来照明,吃米吃面全凭人工推石磨和石碾来磨碾米面。推磨推碾靠人工又沉又慢,推个三五十斤粮食得要半天时间,还把人累得晕头转向,脚脚都直抽筋儿。记得小时候跟着大人推石磨,当困得两眼睁不开时,自顾自个胳膊趴在磨棍上,或拽住大人的后祆襟,在空转磨道圈儿,为吃饭磨面真的是吃尽了推磨苦头。
当年的村干部,当得知上游有先进村庄,不知从那里学习引进水打轮磨面新技术,他们就组织村里的能工巧匠们,在干部们的带领下,前去拜师学艺,现场参观学习取真经。结果,村里就带领乡亲们在村东大明渠南岸,集思广议想方设法,拦坝引渠抬高水位,对请来了工匠利用水流落差,经过齐心协力,一座新颖别致的水打轮新磨坊,终于建成投用,造福于民。
在开闸试磨当天,人们请来了锣鼓,燃放鞭炮,载歌载舞,为水磨建成投用而欢呼庆贺。
尔后,水打磨正前方,还在人们的提议下,竖上一块牌匾,上刻:磨面不忘工匠人,时刻想着领建众乡亲。横批是:功在当代!
人们还将在水磨建造安装过程中所义务捐资捐物的乡亲刻上名字,以示记载纪念,其精神传递后人。
水磨坊的建制和应用方式是,利用高水低流的瀑布形式,打动水里一个直径约1.5米的大圆木制水轮,再在大水轮上边等距钉上一个挨一个木水斗儿,渠水从高处哗哗流下打动水斗,就这样反复旋转。其水轮子中间有根横轴,横轴一头连着水轮子,另一头连着下接底盘木齿轮上两扇磨盘立轴。这样哗啦啦的流水打动着水轮拨动齿轮驱动着水磨,水磨便吱吱呀呀地转市起来。磨坊建在水磨之上,在流水与磨坊间隔成上下两层,人在上边操作磨面,这样利用水力来磨面很是方便,是当时人们的一种创新。
特别逢冬天或进入腊月天,村里人将麦子拉到渠上,或用井水淘去灰尘去杂质,亮晒适中,再拿水磨坊去磨。磨麦子分先来后到,按规矩排队,袋子上都写上名字后,各干各的活去了。水磨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天天吱吱呀呀嗡嗡在运转,妇女们手脚麻利,将箩筛下的麦糁儿,重新倒在磨盘上继续磨,直到磨干净成麸皮为止。
水磨坊离村庄将近二里地,打个来回也需半个小时。然而,水磨建成后,德高望重的水磨管理员王金令,对工作极其负责,该挨到谁家磨面了,他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三更半夜,也要步行去村里喊人,待人特别亲切。
那时节,尽管水磨磨出的面并无现在的面白,那纯天然绿色食品,蒸馒头,擀面条,包饺子,吃到嘴里真的倍感香醇。
随着时代在发展,粉粹机,电磨多遍净及直接选购面粉,城乡都不再为食用作难了,但是怎么也吃不出往昔在石磨水磨上磨出那种纯香味来。石磨,水磨,电磨,它们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它已定格在那久远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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