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侵略者入侵汝阳的暴行实录
耄耋老人讲述日本侵略军入侵汝阳的暴行日本侵略军入侵汝阳的历史已经过去了70多年,当年目睹日本侵略军烧杀抢掠、抓丁拉夫、修据点、挖战壕等种种罪恶暴行的活人证数量越来越少。为提醒人们过着美好生活的时候,更要记住这段不该忘记的历史。为此我们依据日本战壕为线索,于2014年6月,查阅了汝阳的历史档案,走访了小店镇虎寨村、紫逻村、龙泉村、古严村等12个村庄,访问了40多人,亲历日本战壕遗址。记述了当年被日本侵略军迫害汝阳人民挖战壕的罪恶行为。
汝阳县志记载:民国33年(1944年)春,日军发动河南战役。5月4日,日军由临汝进入伊阳县(汝阳)大安。5月5日,内埠沦陷。7日,三架日机轰炸东堡村,炸死村民3人,伤3人,炸毁民房数十间。8日,县城沦陷,县长王济汉弃城逃走。9日至12日,国民党第十二军、二十二师、八十一师在上店、三屯、竹园等地与日军第三十七师团、一一○师团遭遇,激战竟日,向西南部山区撤退。全县除王坪、靳村、付店等深山区外,全部被日军占领。
日军占领伊阳后,建立了两个大本营:一是二马山北琵琶寨,由一三九联队第一大队,500人防守,大队长小畸保大尉;二是大安村东北4公里的华宝寨、娘娘山,由一三九联队直属部队大野大队约500人防守。驻扎在琵琶寨的小畸保大队下辖金津学、秋野、原田三个中队和一个武装情报部,三个中队分驻在大马山口、二马山口、陶营一带。武装情报部下辖两个情报队,情报部及第一情报队驻大洼村(小店北3公里),第二情报队驻县城、上店。情报部的主要任务是秘密策反,搜罗汉奸,组织并监视伪政权、伪军。在日本侵略军的威胁、利诱下,国民党县乡政权一些要员和地方豪绅刘叙岑、刘畅吾、刘守先、张桂桢、袁瑛、王文昭等叛变投敌,成立了伊阳县日伪政权和日伪武装——“皇协军暂编混成师”,袁瑛任师长,下辖临伊县境自卫团、伊临边境自卫团和伊阳县自卫团。临伊县境自卫团下辖3个大队,13个中队,临汝镇人阎太林任司令,温健、郭永秀任副司令;伊临边境自卫团下辖3个大队,10个中队,王文昭任团长,王国栋任副团长;伊阳县自卫团由任建明任司令。同时还成立了维持会,接待日本侵略军。接着在大马山、二马山、三马山、牛心寨、琵琶寨、石猴山、五纵山、华宝寨等山头上建立据点,修筑碉堡和战壕以控制南北交通线。企图与邻近的大安、临汝镇等据点遥相呼应,连成一片,长期侵占伊阳。伊阳被日军侵占后,勾结民族败类建立的日伪武装“皇协军暂编混成师”,四处烧杀抢掠,镇压抗日力量。对伊阳人民进行残酷压榨,血腥屠杀。把伊阳这块地方变成了阴森森的人间地狱。据1951年9月伊阳县公安局调查统计,日本鬼子盘踞伊阳的一年零四个月中,共杀害无辜居民454人,烧拆民房3700间,强奸、轮奸妇女426人,轮奸后被杀、自杀的30人,屠杀耕牛253头、猪、羊、鸡7万只(头),损毁麦田350亩,抢劫粮食十二万公斤,抓丁拉夫4600余人。
龙泉村孙家沟82岁老人马车说:“日本兵是鳖子儿,一群野兽,不知他们家中是否和常人一样,也有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我父亲下世早,和母亲艰难度日。可日本兵把我抓去当苦工修战壕,那时我才11岁。在石猴山挖战壕,我亲眼看见日本鬼子兵毒打我们苦工。监工的日本兵,头戴钢盔,脚穿黄色翻皮鞋,手里拿着上了刺刀的钢枪,屋里哇啦地凶神恶煞的嚎叫着,十分阴森可怕。那些老日鳖子,苦工们稍不合他们的意,他们就朝着你的下身重重地一脚踢来,或者用枪托捣你,被打的苦工,往往终生带疾。如俺村的王雷,在挖战壕时,听不懂日本话,被日本兵拳打脚踢,打得王雷口吐鲜血,腿骨断裂,昏死在地,后来终生残疾。”
93岁的吴文花和马车是夫妇。吴文花说:“日本鬼子是一群野兽,我二十多岁时,被日本鬼子撵的到处躲藏。当时离我家不远的琵琶寨山有一片草房,是日本的据点。日本鬼子把捉住的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闺女都关在那里,日本鬼子排队进去奸淫她们。她们当中,多半是被折磨死了。这群丧尽天良的野兽,难道说家中真的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吗?”
西李家沟村的王宽老人对我说:“1944年夏天,日本兵占领村子后,见鸡狗就捉,见牛羊就打,要吃要喝,见木板就要,见妇女就撵。那时我11岁,身旁有一只狗,日本兵根本不顾中国人的性命,突然一枪打来,狗死了,我吓的不敢动。日本兵到我跟前两手拍着撅起的屁股,嘴里屋里哇啦说:‘鸡仔米西米西’。看到动作,知道日本兵问我要鸡蛋。”王宽老人又说:“那时,我们村北面有一座石猴山,日本兵抓了一千多人在那里横七竖八地挖战壕。我父亲王茂会木匠,被日本兵抓走挖战壕几个月不叫回家。父亲在干活中,因听不懂日本话,多次遭日本兵毒打。父亲遭毒打染病,日本兵又抓我这11岁的孩子上山,顶替父亲挖战壕。如果谁上工地晚了,日本兵监工让你头上顶块大石头罚站。那日本兵真不是人。”
龙泉村孙家沟78岁的葛娥老人说:“日本兵奸污妇女,烧杀平民,无恶不作。老日来时,俺娘家侄女凤兰十七八岁,和俺家住隔壁。一天凤兰下地回来,正巧碰上一伙到小店街偷鸡摸狗的几个日本兵,他们竟在众目睽睽下,把凤兰的衣服撕烂。凤兰挣脱后跑回家,日本兵撵到家里,砸开大门逼着凤兰让他们轮奸。凤兰翻墙逃到我家,钻在床下躲藏。日本兵又在俺家搜查,那是俺七岁,吓得爬在俺娘的怀里和一家人坐在床沿上。日本兵没找到凤兰,恼羞成怒,把俺家的盆盆罐罐都砸的稀烂,才离开。”她说:“那时俺这里的男人都被日本兵抓去挖战壕,同胞姐妹们在家,随时随地被日本兵糟踏,真是惨啊!”
紫逻村许家沟许生祥老人今年已96岁,1944年被日本侵略者抓到二马山做劳工挖战壕。一年多的苦难经历使他饱尝了艰辛。而今虽已至耄耋之年,但只要精神好一点,他就会给子孙们讲述自己做劳工时的情景,希望自己的苦难史能给现在的年轻人一些启迪。2014年6月7日上午,许生祥老人在其家中接受采访时说,他26岁那年日本侵略军占了紫逻村,村里的男人都被鬼子兵押送到牛心寨、二马山一带做劳工,一天 10几个小时的苦工,全在为日本鬼子挖战壕,每天干完活,手上总会起很多血泡。许生祥做三个月的劳工之后,皇协军临伊县境自卫团司令阎太林看他个子大,腿又快,就让他跑腿送信。一天,伪司令阎太林在牛心寨叫许生祥给驻扎在琵琶寨的日本侵略军小畸保大队下辖金津学中队长送信。许生祥到了琵琶寨,金津学一看送信的是农民,就起疑心,大喊大叫的将许生祥拳打脚踢进行毒打。许生祥老人回忆起当年的情景禁不住老泪纵横。如今,已年近百岁的他,仍然不忘用苦难的历史去教育年轻的一代,希望子孙们在丰衣足食的生活中,懂得珍惜,懂得奋发图强,不要忘记日本侵略者的罪行。
龙泉上窑村张松林老人回忆道,那时他正年轻力壮,被日本兵逼迫去挖战壕,多次遭到日本兵殴打。有一天,张松林在上山挖战壕的路途中,遇到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张松林一看四下无人,怒火纵生就猛然一窜抱住日本兵就摔。把日本兵摔在地上,屁股正好扎在荆茬上。日本兵屁股被扎流血嗷嗷直叫,并向张松林开枪。听到枪声其他日本兵都围了过来,抓住张松林,将张松林打的遍体鳞伤,后关押在大凹日本据点的水牢里。三天后,张松林被许德娃救出逃跑。
紫逻许家沟村82岁许壮老人回忆说:“日本鬼子是祸害。1944年,我还是个孩子就被日本兵抓到山上挖战壕,亲眼看见几个日本鬼子把杨家岭杨套家的猪逮住杀了。在山上挖战壕时,我还亲眼看见龙泉村王万娃、王雷被日本鬼子打得死去活来。那是秋收后的一天,我和村里的大人们正在挖战壕,一个日本兵走到村民王雷跟前时,看到王雷脖子上挂着旱烟袋和打火镰,想要火吸烟。日本兵冲着王雷叫嚷着:‘大麻沽新巧新巧。’王雷听不懂日本话,不理日本兵,日本兵恼羞成怒对王雷劈头盖脸就打。这时跑来一群日本兵,对王雷拳打脚踢、枪托砸,将王雷两腿打断,致使王雷昏死。要不是日本鬼子投降,那祸害人才多呢。”
紫逻村杨家岭组82岁老人杨福年一提起日本鬼子就骂了起来,他说:“日本鬼子不是人,是一群畜生。日本侵占村庄的时后,我才12岁,哥哥杨年17岁。我们弟兄俩个都被抓去为日本鬼子修工事。我们是在牛心寨日本据点盖营房,领头的日本鬼子是小队长龟村。龟村和他领的鬼子兵无恶不作,劳工经常招到无名毒打。我哥被日本鬼子毒打后,一心想报仇。夏天的一个夜里,我哥逮了几个蝎子。第二天,我哥将蝎子带到工地,趁鬼子兵不注意,把几个蝎子塞在鬼子兵衣兜里。快中午时,那个鬼子兵被蝎子蛰的嗷嗷乱叫,就地打滚,不一会全身黑紫,躺在地上不动了。其他日本鬼子也束手无策,看着被蝎子蛰的那个鬼子兵奄奄一息。由于发病急,我哥和劳工们都说是鬼子兵得了霍乱病,会人传人。小队长龟村也信以为真,就下令将鬼子兵火化。后来我哥和他的伙伴们,经常以蝎子拧死鬼子兵而津津乐道。”
日本鬼子在这不到八百户人口的虎寨村、紫逻村、龙泉村一带,杀害无辜百姓二十多人,奸污糟蹋妇女六十多人,毒打农民五百六十多人(次)其中有多人被打致残。烧毁、拆除民房二百五十余间。掳掠耕牛、羊、猪等家畜四百多头(只)。日本侵略军为了巩固这个据点,在紫逻村、龙泉村一带的山头上,从山脚到山顶环山筑了多道工事。这些工事浸透了伊阳人民的血泪。
龙泉村吴家沟78岁老人吴刺猬回忆说,日本来时,他们村只有几户人家,除女人外,全被强迫替日军修工事、挖战壕,被征去的苦力从早上干到晚上,每天中午仅能吃一碗稀饭。对于不服从者,日军就用狼狗咬,用皮鞭抽,用刀砍,逼迫劳动。在修筑工事时,正是六月炎热的夏天。山上石头晒得烫人,日本兵站在树荫下监工,强迫掳来的群众摘掉草帽,脱掉衣服,光着身子做工。老百姓受尽了日本鬼子的折磨,一直干到日本人投降。
虎寨燕趴村82岁王法海老人讲:“俺家就在大马山中,父亲被日本兵抓去挖战壕,我每天中午给父亲送饭。1944年秋天,有一次我给父亲送饭途中,遇见三四个日本兵,他们比划着让我上树摘柿子给他们吃。我比划着往山送饭,一个大胡子日本兵就一把夺了饭罐,摔碎在地上,打着我上树给他们摘柿子吃。我伤心的哭着,那几个日本兵吃着柿子却哈哈大笑。日本鬼子真不是人。”
虎寨村78岁王运老人回忆说:那时他小,只记得日本兵把村里的人都抓去挖战壕,并在村中砍大树、摘门板、要鸡蛋,村民稍有反抗就遭独打。
南寺村86岁的李学义老人是汝阳县税务局退休干部。他回忆说:“1944年夏天,俺十五岁被日军强迫和大人们一起在大马山上挖战壕。上山挖战壕的几千群众基本上都受到日军打骂。当时修建的战壕有20多公里长,从大马山、二马山、三马山、石猴山沿山环绕。群众每天自带干粮,天刚亮就被逼着干活,一直干到太阳落山为止。”
家住龙泉村孙家沟自然村的孙克新老人今年82岁,他12岁那年,就和大哥孙德明、二哥孙天娃被日军征劳役,到石猴山修建日军炮台和壕沟,而且一干就是1年零4个月。孙克新老人身上至今还有被日军用烟头烫伤的疤痕。讲起少年时遭受日军毒打的往事,不禁老泪纵横。他们弟兄3人和同村100多名村民被日军拉去修建炮台和壕沟,每天从凌晨4点一直干到天黑,每天干10多个小时,还要自己带饭吃。日军派出监工每天监督劳动,劳工的动作稍慢一点或没有按期完成任务,就招来一顿毒打。一天我们正在山上挖战壕,日本兵突然通知我们下山修路。我们晚到了一会儿,日军大胡子监工,让我们站一队,用木棍敲我们每个人的头。俺村张有太头偏了一下,打在他肩膀。大胡子监工把张有太拉出来,再次往头上打、胸口上打。只打的张有太头破血流,倒地昏死,大胡子监工才住手。很多劳工不堪忍受肉体的折磨,死伤不计其数。
龙泉村孙家沟自然村的孙光旦老人回忆说:“哥哥孙德俊和邻村李银斗在山上挖战壕一年多,被日本兵打过六七次。”
龙泉村孙家沟孙龙顺老人回忆说:“有一次俺村孙光林和几个村民最后到工地,日本兵逼他们几个人,把二百多斤重的檩条举过头顶,手臂和腰都不能弯。小孩去晚了头上顶石一块头。总之,日本兵这些鳖娃们想法折磨人。”
古严村离休老教师崔济川老人回忆说:1944年我22岁,被日本鬼子抓到二马山上去给日本鬼子修战壕。记得那是麦罢天,日头像火考一样,民工们一个个被晒得汗流浃背,脸色发紫,还都得在鬼子监工头划的半圆形圈里拼命干活,鬼子监工头看谁不顺眼,就用棍子打,枪托砸。我是教书的,手上没膙子,害怕鬼子说我不像干活人,只好故意把手磨破,以免多受冤枉气。中午,民工们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啃干粮,连口水喝都没有,日本鬼子们真是没一点人性!
叫我最痛恨的是1944年4月12日本鬼子进俺古严庄那烧杀抢掠的罪恶行径。当时听说鬼子进村,老百姓四散逃跑,俺村有个姓赵的产妇,还没出满月,身体虚弱,跑不远,躲在附近的一个土窑内,被鬼子发现。结果被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兵活生生地糟蹋死。还有个二十二岁姓孙的年轻媳妇跑到半路,被日本鬼子撵上抓住,禽兽们对她进行轮奸,致使这位妇女大病一场,险些送了性命。张德中夫妇跑到杨庄,被鬼子抓住,实施强暴后双双被打死。有个叫杨旺的回头看了一眼,也被打伤,结果不治而死。
俺家当时也跑散了,我领着几个眷属淌过汝河,跑到耿沟,晚上就住在野地里,在那里躲了几天后,夜里悄悄顺着汝河南岸向东走到水帘洞处过河,在到庞庄与家人团聚。过些日子,鬼子们离村了,俺才敢回去。到家一看,家里一片狼藉:所有门都被拆走了,箱子盖被砸坏,被子撕成一条一条,猪、鸡都被杀吃光了,粮食被抢走了,保存到字画被洗劫一空,最糟蹋人的是屙到俺的香炉里,真是一群畜生!
还有一个残忍事件:日本鬼子侵占汝阳后,在汝阳建立了日伪武装组织“自卫团”。自山北郭绍绪杀鬼子事件后,日本鬼子是草木皆兵,惊魂不定,对汝阳的汉奸组织开始不信任。一天,日军队长通知自卫团头头张定、张清正等十多人开会,其间突然冲进一群日本兵,凶神恶煞地把枪对住开会的头头们,并把他们五花大绑捆起来,圈到一间小屋内,然后头朝下脚朝上吊了起来。两天以后,把这十几个人拉出去抢毙。这一方面说明鬼子的凶恶残暴,同时也是当汉奸的应得下场!
尽管七十多年过去了,孙克新和他昔日的小伙伴们和崔济川老人,都把日军侵占家乡那段时间视为最痛苦的一年,为日军挖战壕被日军打骂则是他们人生中最痛苦的记忆。他们希望能将日军战壕等遗迹保护起来,让后人知道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悲惨历史,激励国人奋发图强。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清醒剂。中国人民对战争带来的苦难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对和平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纵观世界历史,依靠武力对外侵略扩张最终都是要失败的。这是历史规律。中国将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并且希望世界各国共同走和平发展道路,让和平的阳光永远普照人类生活的星球。 褚建明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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