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山风

天岸岭南

! j3 U$ a  o+ g7 \/ E) D  连续的阴霾天气，越发显得晴朗天空的晴朗。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在温暖如春的室内隔窗遥望，云卷云舒。建筑物上有红旗猎猎，证明着寒冬季节的寒风，照样肆掠着这个世界。
  我突然想到童年时期豫西的山风。
   13岁从当时许昌地区的宝丰县到洛阳地区的渑池县。宝丰多平原，渑池属豫西山区。
# h, e) Q" m6 i7 Z" X9 p- ]   在渑池，担水、劈柴、拾煤、捡煤渣、砸石子、刹荆梢、背着堂妹、为堂弟洗尿布刷屎布......。频率不高，时间不长，但，记忆深刻，难以忘怀。这记忆，是一种心怀满足弥足珍贵的记忆，是觉得幸运和感恩的记忆。真的，几乎是没有痛苦感但又真切痛苦过的记忆。
3 _( E7 Y: W8 Q+ O  p5 I   豫西的山风，严寒中的山风。呼啸着，穿透棉袄，穿透棉裤，透彻着小小少年的全身。从“工人村”出发到矿井口捡煤。高高的煤矸石堆，一矿车煤矸石滚落下来的时候，里面夹杂着粗粗的木头，细细的木料，红的黄的绿的铜丝“炮线”，几个少年在陡峭松软的煤矸石上面，寻找着煤矸石中偶尔的几个煤块。当看到一个煤块，就是一阵开心，再看到一块，继续开心。两个“箩头”捡满了，担着担子，呲牙咧嘴担回叔叔家。回家的路，豫西的山风伴随着。山风把脸上、身上，吹满了黑色。我，早早打上了煤矿人的烙印。
   相对在矸石山捡煤，捡煤渣就轻松温暖许多。记不清在什么地方，有个很大的锅炉房。整个煤矿的报时，就是锅炉定时放气产生的鸣叫，矿区不小，矿区内，都能听到汽笛长鸣。我知道下午汽笛长鸣的时候，是三点钟，准备接班的工人要出门了。我叔叔如果是下午班，就是听到锅炉放气的鸣叫，开始换上脏兮兮的衣服，扎上腰带，带上安全帽，穿上长筒雨靴，到矿井去。锅炉房里面高大的锅炉，一扇铁门，打开后，能看到锅炉内熊熊烈焰。工人师傅不停的往里面加煤，铁锨相当大，一铁锨约莫有十几斤。关上锅炉的铁门，工人师傅用一根长长的钢筋，钢筋头上有个钩，一会在锅炉的炉底通上几下。炉底掉下火红的没有燃烧透的煤渣，实际已经形成的焦炭。大概有一两个、两三个孩子，拿着用铁丝握成的小抓钩，把没有燃烧透的炉渣扒出来，放到箩筐内。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或者更短的时间，两个“箩头”捡不满，担着，觉得轻飘飘。回家路上，山风刮来，“箩头”滴溜打转，两臂伸展，两手紧紧抓住钩担铁环，迎风前行。
   劈柴，也是常干的事情。好像叔叔下班会带些圆圆的木棍，矿井下固定“荆耙'用的穿杆余料。矿井专用的洋镐，一头是正常的尖尖的镐头，另一头是锋利的斧头。一只脚踩着穿杆的一头，弯下腰，挥动洋镐斧头，准确的把穿杆一分为二，再一分为二，白花花的木质鲜亮鲜亮。井字形堆放起来，一人多高。煤矿家属区，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这样的景致。几乎大人小孩都会劈柴。
   担水，我是被同龄人笑话过的。工人村一口水井，并不深，用钩担钩着水桶把就把水桶提上来了。好多次，把水桶掉到井里，大人费劲打捞上来。钩担钩长，我个头低，一头把铁链往钩担左边翻半圈，一头把铁链往钩担右边翻半圈，桶底还几乎擦地。趔趔趄趄，歪歪扭扭，摇摇晃晃，一担水担回家，剩下多半桶就不错了。棉裤上，棉鞋上，被水溅湿。在炉子边烘烤，只顾暖和，棉裤烤糊过，棉鞋烤糊过，透风的棉裤和棉鞋，你们穿过吗？每当我看到叫花子的时候，我总觉得同情。可能，自己也曾经有过叫花子的形象和感受吧。黄黄的被烤糊的布料窟窿的边缘，白白的棉花，棉裤上，棉鞋上，往往很对称。这个图案，深深的印在我的身上，印在我的心里。我现在都奇怪，用钩担提水，轻松自若的挑水和担担子，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没有师傅。我挑担子的功夫是深厚的，可以让钩担.扁担在肩膀上有节奏有韵律的上下晃动,减少重压感,增加轻松感。我还可以将百十斤的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然后再换回来，在行进中。如果不是现在的椎间盘凸出，真想担次担子，感受感受那个滋味。
& h7 E& Z( g/ D& L   刹荆梢，是痛并快乐着的经历。傍晚，当一个不足一米四七个头，十三四岁的少年，担上八九十斤超过体重的担子，走在山路上，爬坡，下坡，山口呼啸着风声，迎风而行，身上流淌着汗水，脸和手僵硬麻木，什么滋味？什么感觉？不过，这之前的更多时间，是欢娱的，是轻松惬意的。天麻麻亮，起床熬一碗白面红薯糊涂，吃个馒头，带上两个馒头，四五个、五六个，年龄相仿的矿山子弟，脑袋上套一个黑色的只露出眼睛的马猴帽，肩膀上扛一条一米多长的扁担，扁担一头提溜着盘结在一起的两条麻绳，俨然出征的战士，雄赳气昂昂，欢声笑语，走在黎明的黑暗中，看着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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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客

满满的回忆，透着辛苦，透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