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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河岸 静言 晚秋时节，独步龙门伊河岸。 晚秋山水是水墨。 伊河，平展的河面，辽阔而明远，微波漾漾，清光泛泛，款款东流。水清而碧透，波柔而恬静。野鸭，或聚群，或双对，浮游于河面，黑色羽毛闪着亮光，像黑色晶石缀于波光之中。龙门东山，山色如黛，静如处子，山脚下一排排整齐楼房，白墙黛瓦，映入水中，宛似江南小镇，一幅绝美水墨丹青。 行走岸上，天蓝，水清，云白；天在水中蓝，水在蓝中流；天光、水光，上下映照，秋水共长天一色，澄澈而明净。 晚秋草木是柔美。 岸边芦苇，收束叶子围成裙裾，呵护细长身躯，洁白的流苏穗头如雪似雾，轻摇曼舞；偶有鸟雀掠过，弹起流苏飘扬，宛若珠帘流影。 岸边草地，草色微黄，中杂绿意，干净而柔美，温和而亲切。它们收缩长叶，藏起锐气，敛起峥嵘，柔柔地，软软地，厚若毯，温似床。 高大的柳树，落尽茂密柳叶，脱下如伞大冠，唯留柔枝细条画于空中，线条历历，疏朗明晰，似珠帘，如云雾，宛流瀑，潇洒而舒畅，飘柔而灵动。 风是灵魂，轻轻地，悄悄地，吹不皱流水，扬不起风帆，只能轻抚脸颊，慢摇细柳，尽显温柔。 太阳，不晒，不燥，不闪眼，暖暖地，亮亮地，极致舒爽。 晚秋之人入画来。 游船停靠处，一只小船泊于水面。黄色船体，黄色棚顶，四根立柱，简洁通透，明快清爽。一位白发老汉，精神矍铄，体态健朗，他站在船上整理揽索。走来一壮年男子，大声招呼到：“昆伯，你老也来上班了？”老汉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是啊。一辈子敲打土坷垃。老了，老了，与水打起了交道。”“那好哇，你是水陆两行家。”笑声随流水长情。 草地上静坐一位老妇人，背朝西阳，面向伊河。老妇人发髻高挽，一缕散发搭在耳后，戴一副红框老花镜，穿一件舒适蝙蝠毛衫，花呢长裙掩盖至脚踝，精致的平底黑皮鞋，尽显斯文优雅态。她手里攥着毛线、织针，一会儿低头织毛衣，一会儿抬眼凝视伊河秋鸭。 我心激动，这不正是我久存于心的意象吗？背负夕阳，面向河流，坐卧草地，看云卷云舒，听流水淙淙，赏秋水与长天一色，品孤鹜与晚霞齐飞。 怀着欣赏与赞美之心情与她搭讪。她干过教师，做过会计，养育了二个孩子。走过大半辈子，经历了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学生下放、改革开放、买断工龄。现在退休了。孩子们各自一家，生活都不错。她和老伴儿有时间，有钱花，没负担，到处转悠。喜欢清静，独处，看书，看报，织毛衣，做家务。这儿环境好，他们经常到这儿来，一来就是一天或半天。她手指前方对我说，你看这儿多美，有山有水，有草有树，有野鸭飞鸟，还有桥梁……“还有我这钓鱼的老伴儿。”水边传来男声。 垂钓者，三三两两，静坐于地，钓杆长垂。身边有水瓶、干粮，鱼饵、鱼袋，还有一顶顶白发，一颗颗闲心。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钓的是心情，垂竿是意境。 苏子泛舟，陶公种豆，李白邀月，是一种情怀，一种心境，一种涵养。然而，他们是文人，是大家，更是古代圣贤。今之垂钓者，观秋者，弄船者，是百姓，是普通人，是晚秋之人。 晚秋如画，岁月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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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6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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