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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2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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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河南洛阳
暖在涧西
$ l: I$ q6 f5 m, J1 f5 @$ q/ U# ^: _那年高考败北,我失魂落魄息身涧西。
0 o1 @- U1 F$ d8 e6 t看着熙熙攘攘的广州市场,瞅着轴承厂广场上高大的毛主席塑像,瞪着骄阳下轰然作响的混凝土搅拌机,怅望着夜色下高楼间星星点点的无尽的深空,一身疲惫的我,却放不下那颗不甘的心。不知从哪位工友处听到有个高考落榜者,回家后大病一场,方脱胎换骨,老老实实成了位庄稼汉,于是我也像《人生》中的高加林那样:疯狂干活,恶喝生水,小病也不治……等待着另一番命运的出现。5 p% R6 P- S7 S, R$ v6 {, a7 `: \/ d- E$ c
一日下工后,走近路,穿小街,偶遇一临街书店,楼上绿蔓下垂至窗顶,远看似花果山水帘洞般的精致,书店前的空间,主人用竹竿做成拱顶棚架,一串串涂了绿釉的葫芦娃在夏荫中淘气,我立马忘了劳累和饥渴,上前问询,得知是一个可租,可换,可读,可会友的地方,便日日放下心中垒块,时不时窗外小憩,室内细品,雨中闲聊,病中读书……
* i ~" U, n8 V" `3 M忽一日,放假无事,我和几工友便溜达到上海市场。一工友瞧见理发店,大伙就都剃个头,店内干净整洁,我留心细看,还是与别处不同,装修一新的屋顶是天蓝色,中间是一本翻开的书籍,白底黑字的页面在微风中翻动;四周的墙壁上,是高尔基,培根等人的画像和有关读书的格言,特别是高尔基那副图,把小高尔基扑到面包的神态,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让人忍俊不禁;南墙有排沙发,沙发里端有个小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部分成人书籍,沙发的外端放着个大大的书报夹,中间存着花花绿绿的全国各地的报纸,我理完,等他们时,顺手拿起一份报纸,一看就放不下……工友们都走出去老远了,才发现少了我,一位工友气喘吁吁地撞开门,这才惊醒了我——文中人。如今半世光阴已逝,可那家唯一的“书香”理发店时常在我脑海中闪过。" G9 v- R( C. U' T7 t4 a% a
一个暴热的中午,下工后,我慌忙洗把脸,抄起碗,挤进吃饭队伍,从工友胳膊下劫了半碗茄子,挑了三个馍,匆匆跑到对面家属楼下的荫凉处大吃起来,正吃着,“哗啦”一声,一楼的窗户开了,洁白的窗帘旁,一位短发微卷,满眼善意,年龄在三四十岁的阿姨,从楼内递一瓶水给我,“慢慢吃,孩子!”) e0 T$ d0 |% p
我——一个浑身腥汗,衣衫上落满云状“星空图”,粘满水泥的脚和鞋,连自己都不敢多看自己一眼的乡下人,立刻抬起惊恐的眼与这位善良的阿姨相视,然后做贼似的小声说:”谢谢,俺那有汤!”便侧身融入了夏日的美好之中。
* j1 I' k& C# R' e! e5 K平凡如蚁的乡下人,对城市的道路不熟,对涧西的人情世故更生,然而那段涧西夏日的风雨阴晴,却让久居底层的我温暖了半生。 6 ?2 o% n( S( Y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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