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记

烟柳画桥233 · 发表于 2021-4-28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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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鼠记
                                                                        陈志晖

   近日，我家上演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敌方是一只硕大的不速之客——老鼠，我方是我和我的老伴儿。这场战争历时八十多个小时，经过敌我双方斗智斗勇的激烈较量，最后以老鼠被生擒为标志而告终。
   二十二日丑时，睡梦中的我被老伴儿叫醒，说是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我不以为然地咕哝了一句，便不当回事儿地继续睡觉。因为我知道，老伴素来胆小，夜里有事没事，总爱一惊一乍的，没准又是在错报军情呢。但事后证明，这一次是我犯了麻痹大意和经验性的错误。
   早晨起床后，细心的老伴儿果然发现了敌情，只见卧室、客厅、洗簌间的墙根处，分别有爬行类动物从犄角旮旯处带出的絮状物尘埃，随后，我在茶几周围发现了几粒散落在地上的花生米。再看茶几下面，满满一盒子的花生米已所剩无几。“是老鼠！”我和老伴儿几乎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我的天，这该是一只多么硕大而又能耐的家伙，利用夜暗侵入我们的领地不说，竟在一夜之间将一斤有余的花生米洗劫一空。
   敌情就是命令，我和老伴儿关好卧室、厨房、洗簌间和间卫生间所有的门窗，实行全面戒严后，遂在客厅和餐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捕行动，遗憾的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无所获。
   晚饭后，我到客厅临窗装修成窗台、下连封存在暖气片的工具柜中找工具，打开柜门，只见一只首尾足有三十公分长的大老鼠出现在眼前，而且似乎十分镇定的爬向柜子的深处。哈哈，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暗自窃喜，心想，这回看你往哪里逃！于是，我关上柜门，找来几块木板，在柜门外面围成一个极小的包围圈，然后带上手套，开始了我的抓捕行动。当我信心满满的再一次打开柜门，倒腾出柜子里所有的工具与杂物时，却不见了的老鼠的踪影，打开手电筒一照，柜子顶部，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通向封存暖气的隔层，老鼠早已通过这个洞口逃之夭夭。我不得不承认对手的狡诈与善变。侥幸的是，跑了和尚跑不出庙，即使跑出了工具柜，也跑不出与之一体的封存暖气的整体空间，只不过该空间暖气管道绕来拐去，狭窄且长，手够不着又目不能及的死角较多，给抓捕行动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为尽早将其捉拿归案，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急忙将暖气的隔栅打开，果然在暖气片下发现了一堆赃物，再用长长的杆子往左右捅，又分别拖带出不少。我惊叹，好一个鼠窃狗偷，将窃取之物分点存放，这简直就是要在我家安营扎寨的节奏啊！更诅咒于对方的沉着，捅了半天，竟无任何动静，但我坚信，它就躲在这个封闭又无从下手的空间里。
   第二天，借到乡下走亲戚之机，我在一家杂货店里买回一个粘鼠板，晚上置于暖气片一侧，将暖气隔栅扣好，再将柜式空调管道通过老鼠藏匿空间周围的缝隙用布塞严，一心盼望着奇迹的出现。到了后半夜，客厅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响声，我急忙披衣起床过去察看，不知何故，放在客厅窗台上面的两根日光灯管竟然莫名其妙的掉在了地上，那两声脆响，就是灯管落地爆炸时产生的声音。更让我惊讶无比的是，当我打开暖气隔栅察看情况时，粘鼠板居然不翼而飞了。于是，我试探性地拿起长杆向封闭空间的深处乱搅，待抽回杆子时，粘鼠板倒是被粘出来了，但其上面并无老鼠，只留下老鼠挣扎过的凌乱痕迹，兼有两撮鼠毛和一片不只是血还是皮肉的颜色。我急忙察看堵塞空调管道缝隙的情况，不妙的是，事先塞上的布，已经被弄开了，很显然，老鼠有可能已经逃离了它赖以寄身的大本营。至此，我真是悔恨交加，甚至捶胸顿足。悔的是为什么就没有把那唯一能够逃出去的空调管道缝隙堵死；恨的是粘鼠板生产厂家的不实宣传，因为在购买时，我特意问店主，粘鼠板外包装上的图案怎么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头膘肥体壮的牛？店主则回答道：生产厂家的意思是，这么健壮的牛都能牢牢的被粘住，一只老鼠，更不在话下。乖乖，真是吹牛皮不交税啊！继而，我和老伴儿才联想到，刚才的日光灯管事件，一定是老鼠死里逃生后，在寻找新的庇护所时，爬上窗台将灯管碰落，或者是因身上有胶的缘故，才把灯管粘落于地。
   第三天，天亮之后，根据对手昼伏夜出的特点，我把粘鼠板再次固定在暖气片上，以防对手万一还在封存暖气片的空间里，或在逃离之后因找不到新的藏身之处而返回，然后我们等待天黑后采取新的应对措施。子时睡觉前，老伴儿对我说：今天，你就睡客厅沙发上算了，也好仔细观察一下情况。因怕老鼠擅入其它房间，几天来所有房门都是关着的，包括我们卧室的门。听老伴说的在理，我便满口应允。没想到，这一夜却是那样的难熬，每当要进入睡眠状态，就会听到老鼠弄出的各种声响，时而仿佛是踩踏塑料袋的“沙沙”声，时而仿佛是碰到柜子的“咚咚”声，时而仿佛是撞倒什么器皿的“当当”声，由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客厅鱼缸里工作着的换气泵噪声较大，很难辨清老鼠活动的确切位置，而每当打开电灯起来想一探究竟时，老鼠弄出的动静就会戛然而止，这样反复下来，弄的我困倦不堪，但又难以入睡。
   第四天，针对夜里掌握到老鼠已不在原封闭空间里的情况，早上不到六点，我和老伴便投入了战斗——在客厅和餐厅范围内实施了新一轮的抓捕行动。先是客厅，我们把所有的家具和杂物挪开，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在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情况下，紧接着又将战场扩展到了餐厅。同样，对于餐厅里的每一张桌椅板凳，菜架菜兜，我们都不放过，最后将包围圈缩小到了装嵌于墙壁上的玻璃酒柜。在离地约一米的第一隔断，先是把摆放其上的小件物品移开，到了只剩下靠柜角摆放的一台面包机时，初看时并无异常，正要准备转移目标，不料发现了一截灰色条状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条一动不动的老鼠尾巴，顿时欣喜若狂，呼唤老伴儿拿来两把钳子，一把钳住末梢，怕老鼠扯断挣脱，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第二把钳子钳住了老鼠尾巴的根部，在老鼠一声紧接一声的嘶叫中，生生就范。接下来，面对满地狼藉，我们开始了打扫战场。
   几天下来，虽是满身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也对蒲松龄《狼三则.其二》中的“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有了切身的感受。是啊，只要坚持不懈努力，正义终会战胜邪恶！
                                                      2021.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