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边的萝卜白菜

黄河故事

                            河滩边的萝卜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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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  健

    嚼着满嘴流油的红烧肉，谁会想到，渴望能吃一次故乡河滩边的萝卜白菜，尽管，那是最普通的萝卜白菜,却如冬日暖阳，温和难忘。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到家乡的萝卜白菜，它已不单单是果腹充饥之菜，它更像一个知己的朋友，伴我们从青春，走过到了白发，不是它如影随形，而是我们形影不离。
3 t. z) U4 O6 e. {       想起家乡的萝卜白菜，便会想起很多耳熟能详的趣事。它是一种情愫，和家攸关，和温暖攸关。
" V- a! K) {( l0 S7 W/ k* F       萝卜白菜，朴实如一枚地瓜，但种起来，却很艰辛。“一伏萝卜二伏芥，三伏天里种白菜；西风响，萝卜长；要想白菜瓷顶顶，多施土肥不生虫。”虽然这些都是种植萝卜白菜的谚语，却更像是，家乡庄稼人种地的口传密码。

      每年伏立天，伯叔大娘们，把头年预选好的萝卜白菜种子拿出来，在预留在河滩边、水塘边的菜地，进行一番深耕细作，用绳子丈量着耙出菜畦，然后，在落日的下午，种上萝卜白菜的种子。地畦边的空隙，也要零星点上立芥。

       五谷六麦菜三天，等到第三天，地畦种下的种子，发芽出苗，大约在七天左右，就要“剔菜缨儿”，按照拔小留大，剔出的小菜苗也舍不得扔，一番淘洗，切碎爆炒，和面包菜，烙出外焦里嫩的”菜火烧”。

       当菜苗分出稀稠，立驻身儿后 ，就要经常对白菜萝卜“打缨”,除草了。水萝卜，涝白菜，长在地里的萝卜白菜，三天两头要浇水。勤劳的村民们，早已习惯在河滩边筑坝蓄水，以便浇灌。

       爷爷辈那年代，浇灌菜地用称杆，菜地的堎腰，要垒个长形站脚石条，菜地下的河滩边挖坑聚水，在地边装个木桩门字框，在门框正中连个杠杆，末端缀个石蕾，人站在长条石上，拉动杠杆，摆动挂在杠杆上的木桶，桶潜水满，在木桩的吱咛吱咛声中，一桶一桶泉水，在弯腰起身中，被提灌到了菜地。

       到了八九十年代，山村有了电，几家人就合伙买个水泵，装上水管，电闸一合，一股胳膊粗的清泉，哗哗哗地流进菜田。萝卜白菜，在泉水、土肥、太阳光的滋养下，蹭蹭往上冒，不出俩月功夫，就能吃到萝卜丝了。

       萝卜白菜，长到冬至以后，天气渐寒，随时都会出现降温下霜，乡亲们就忙着挖菜窖，出萝卜，收白菜，为过冬天存储白菜。

    一棵棵硕大的白菜，被整齐的堆放在菜窖或屋里的墙角，一根根青头白尾的脆萝卜，也被摆放进地窖冬眠。瓷顶顶的大白菜，菜叶脆嫩；脆萝卜，脆甜多汁，它们成了大家伙冬季蔬菜佳品，故有“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中医开药方；萝卜丝一根根，生吃熟吃去病根”的说法。

      萝卜白菜的吃法很多，或炒、或烩、或炖、或煮都别具风味，一棵大白菜，菜帮可以和胡萝卜同餐，把白菜帮、胡萝卜切片，做成酸白菜，配上作料，浇上芝麻香油，早晨喝面疙瘩汤，就着吃起来，又鲜又嫩，清脆爽口。

      白菜叶剁碎，放入缸坛，压上卧菜石头，浇上小芥菜熬汤滤水之汁，一月过后，凉丝丝，清脆脆的山村酸菜，就可开坛享用了。晚餐，糊涂面条，配上酸菜，加捉一点辣椒油，一碗饭，保你吃出半身汗，浑身热乎乎，舒服伴着舒坦，砸吧着嘴巴，那真叫一个爽！

      到了新世纪，好日子就像歌里过。一大家子人能围坐一起火锅，白菜还是首选，锅里放入排骨和粉条，加点葱花、姜丝、蒜瓣。吃上一碗儿，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吃完了白菜，还要尝尝萝卜。萝卜，除了萝卜炖肉、萝卜炖粉条、萝卜炒肉、凉拌萝卜丝外，还是包饺子的主料馅。  

    最美的一吃，莫过爆炒萝卜茧儿，将蒸晒缩水后的萝卜茧儿，二次氽水，虑干，加入肉末，辅佐葱花蒜末爆炒，可谓是山里人一道独门待客私房菜。人们常说，“萝卜茧菜溜三遍，天上龙肉也不换。”

       “百菜不如萝卜白菜”。尽管时下，冬季可选择的菜品越来越多，但萝卜炖粉条，这道山村主打菜，依然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爱；吃一口白菜粉条炖猪肉，想想都馋，它融含着故乡过年的特殊味道。
      萝卜白菜，最养身心,足足养育了几代人。这最普通不起眼的大众菜,说它平凡,甚至不值得一提，但平凡的萝卜白菜,就如同岁月深处父亲的爱，母亲的情， 温暖而妥贴，一粥一菜温暖着儿女们情感的细枝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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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新安县城关镇北关社区 作者：李  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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