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挎着小竹篮子,穿着蓝花布衫,暖儿嘴里哼着小曲儿,扭着小腰肢走在田埂间,后边跟着她的二牛。一想到一会儿就到热闹的集上,她心里就禁不住地狂跳。. d8 {7 D0 P; O3 K! k* V! F# _
集上有她最喜欢的新鲜玩意儿,每次到集上她的眼都不够用。多彩的布料是她喜欢的,花里胡哨的小玩件儿也是她喜欢的,冰糖葫芦的冰甜味儿更是让她舍不下。反正每次到了集上,暖儿就如鸟儿入林般地欢腾,二牛也总在暖儿身后保驾,随着她的性子玩儿。" @* n0 m1 \8 S$ ~' s
跟在暖儿身后,二牛看着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暖儿,脸上禁不住露出傻笑。二牛知道只要他和暖儿一起,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他和暖儿已结婚两年,可在二牛的眼里,暖儿还是那个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不敢正眼看自己,扭扭捏捏的低着头,双手不停拿捏自己衣襟的那个丫头。二牛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可他就是喜欢暖儿,看着暖儿哪儿哪儿都顺眼。二牛对暖儿表现的那个稀罕劲儿,一直是村里人见他时开玩笑的佐料。可二牛才不在乎这些呢,只要他的暖儿在!
3 a1 r" B6 l6 C% n 今天是他和暖儿商定好要回家的日子,暖儿大早上就起来准备着。二牛能看出暖儿心情的激动和想家的迫切,可他知道,看似欢快的暖儿一直有块心病。暖儿不说,二牛也装着糊涂。
4 H& I6 q# O( I* C) n0 g2 w 到了集上,暖儿和二牛快速的买好一些走亲用的物品,直到俩人手中都占的满满地,这才止住买的节奏。可停下来,俩人互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朝暖儿的家的方向望了望。欢喜的小夫妻俩神情变得黯然了,而后一前一后地踢踢踏踏地向暖儿家走去。暖儿欢喜的表情消失了,扭动的屁股也停住了摇摆,脚步沉重了许多,二牛依然跟在身后。6 t# Y9 V V7 o
到了暖儿家村口,俩人停住了脚步。暖儿探头探脑地往村里望了望,不敢再往前。二牛陪在暖儿的身边,他理解暖儿这时的心情。二牛知道,这时候什么都不说,和暖儿站在一起,就是一种安慰。
$ K2 z; C/ c1 R( M3 d B3 s 俩人在村口站了好久,谁也没勇气说出那一句,踏出那一步。一直矗立在那儿,任时间默然流逝,在暖儿心里这几分钟好似过了几年。
; p4 }% _+ U, J4 x# ^" i9 K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路对面走来一位大婶,只是暖儿看见后,赶紧低头。大婶走到她俩跟前,细瞄了一眼,吃惊地大声吆喝着:“这不是老李家的暖儿吗?你不是跟人走了吗?不要家了,怎么回来了?”暖儿一听大婶的话,泪珠子哗哗地流了下来。看着暖儿流泪,二牛也伤心地低下了头。! d v4 @8 F$ J( Y& _ o. E7 T, e
“你走时,您娘为了你整日整宿吃不下,睡不着,你这狠心的闺女呀也不回来看看你娘”大婶继续说,“你娘不就是想你嫁的好一点,过得舒服一点吗?你怎么那么狠心让你娘过不去那个坎,就那样绝情跑了,也不回来看看!暖儿啊,你怎么会让你娘心凉呢?你的名字可是你娘取的啊!”
/ Q* \& k8 G, f/ e0 { 暖儿心里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回来,可老爹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老爹放出的话也很明白,她是不可以回来的。要不是二叔想法捎信说她老爹重病,她也不敢回来。
$ P% K) u5 K9 q8 N 二牛在一边默默地陪着暖儿,心里默默地想着,今天无论暖儿遇到什么,他都要首先冲出去,替暖儿挡住一切。暖儿看了看身边的二牛,骨子里突然有股力量,她挺了挺腰。头依然低着,耳朵依然在默默地听着大婶的数落。$ `+ ]2 n2 q* R" Z( r2 e( P6 D+ h" S$ _
“你娘临走时,你也不在。一走二年,二年了,二年了呀!你一点都不原谅你娘?你不想你娘?”大婶说着用袄襟擦了擦眼角。% K1 J) l2 Y, m' y) D8 `8 C; @/ v
二年了,暖儿喃喃地说。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记挂着娘,可倔强的她没有回来过,不是不原谅娘,是为了爹和自己那点微薄的脸面。# r% E* f. n& c6 m' M
“暖儿,你去吧!你娘就在那边儿。”大婶说着指了指村边不远的一处空地,空地的边上矗立着一座新坟。
2 f7 f/ @; g' S* N* A 暖儿望去,仿佛看到老娘正微笑着惦着小脚朝她招手。那里!她的老娘就安睡在那里!她踉踉跄跄朝那块空地走去。
: s5 \, p# N7 e" s- |8 }) ?2 M 一到坟前暖儿扑通跪下,头伏地失声叫道:“娘!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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