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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铁桥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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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勋章

发表于 2021-5-27 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河南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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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的震颤
5 D9 B, ?9 E3 u          伊川高新四路铁桥位于伊河之上,彭婆镇和河滨街道办事处之间,桥面宽阔,桥身高拱,牛腿粗的钢梁斜插横跨于头顶之上,气势如虹,更以其独特的造型,夸张化的设计,水天一色的连体,让这座铁桥以威风凛凛之姿,雄卧于伊水两岸,造福于伊川人民。; O7 L" {% _0 y2 {$ _# |: O
晨曦中,当白鹭斜飞于水草丰茂的伊水之畔,漂亮的白色球体在水汽缭绕的低空中发出长长的嘶鸣,一群群脱缰的野鸭子骏马般驰骋在一碧万顷的绿毯之上,灵活的小脑袋织布机上的梭子似的在绿毯间穿针引线,并野丫头般时不时传来粗狂的嬉闹声。伊河东西两岸的匝道上,身着唐装的晨练老者隔河对喝,那悠长的余音,让疾驰而过的司机们,在铁桥上也忍不住随着桥的震颤而发出吼声。不远处的文正路上,黑衣红裤的晨练“娘子军”方阵正随着昂扬的节奏,甩动健壮的胳膊,弹跳如虹的 舞腿,并不时发出有力的呐喊,这时,一轮红日正从万安山洼间不规则的抛物线上弹起,把魔天轮般的铁桥罩上一层暖色,水天之间,一个清晰的立体圆弧稳稳地矗立在伊川的大地上。; J; I7 v% M6 Y- M! O) B, [
炽热的烈焰烘烤着庞大的铁桥,流鱼似的远去的车辆带来些热风, 由于夏季溺水事故频发的严峻形势,我们大热天边巡河边挂横幅标语,搞好学生们的安全工作,四五米长的标语让两三人挂,的确有点手忙脚乱,正当我们焦头烂额时,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及时出现在红横幅的一角,尽管天气依然酷热,尽管桥栏依然嗮得烫手,但我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一会儿,雄伟的大桥两侧挂满了红红的标语,我们就像坐在娶新娘的婚船上,帮忙的老爷爷风趣地说,我赶忙用牙咬开带来的啤酒,递给老人一瓶,老爷爷摆着干瘦的手臂说:“我有!我有!”便拽过身后的掉色军用水壶喝了起来。3 e. F3 n5 V7 P: R; \( P
一阵吞云吐雾之后,看菜园的老爷爷给我们讲了点史料:百年前,河边的庄上出了个大人物,别的咱不说,单说那年他家过大事,那真叫个大呀!举个例吧,前四十年,咱这里的人家能吃饱饭就不赖啦,一年能吃几回肉就中,可人家过事,是天天吃肉,顿顿吃肉,据说,刚开始是四邻八乡杀了猪往咱这送,后来天热了,就让外县外府的人,把活猪赶来,再杀,咱这伊河两岸到处都是赶猪的外乡人呀!俺村有个来帮忙的,带个十来岁的孩子,小小孩子真长了见识,小孩回去后,发奋读书,后来做了省里大官,吃食堂饭那年,大官他娘死了,家里人去信,让大官捎点钱,好办事,大官回信说,现在是啥时候,活人还没啥吃呢,你们看着埋了吧。大官的女儿结婚,有人撺掇让大官寄点钱,大官就寄了包糖,添了根红手巾。同样是大人物,差别真是大呀!  M7 ~( E7 L6 i) `+ n0 s
落日融金,晚霞尽赤,一阵阵凉风拂去了人们古铜色皮肤上的汗珠,诺大的铁桥成了天然的空调屋,伊河两岸的老百姓或骑车、或步行、或全家开车,甚至还有最经典的一家,会持家的老奶奶把小餐桌和孙男娣女都请上三轮车,让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在天高地阔的桥上吃晚饭。桥面两侧坐满了弥勒佛般的善男信女和极不老实的毛孩们,“大安”“立马”“新日”“雅迪”“金彭”等各色百姓用车相看两不厌地凑在一起,给夕阳下的河滩增了不少烟火气。
$ \6 a6 x# V+ Y% Z桥东南角的栏杆边坐着一群满脸沟壑的老爷爷,其中一位头剃得光光的,鼻嘴线条分明的老者,对身旁那戴太阳帽的,不停擦鼻子的老汉说:“俺那孩,叫他干啥?他干啥。像你哪,自小就惯坏了,不是跟你夸,上学我让他考前三名,打工我让他工资交一半,小事他自己考虑,大事咱给他虑当着,不能让孩子们没一点怕头、没一点压力,那会中!”背后一位秃顶的老人说:“立弟说的对!像那回相亲,孩子二百五,你也五百一半呀!娃儿路上看见一姑娘,回家和你一说,你也不打听清楚,就带娃火急火燎地去提亲,到姑娘家后,你娃又说,看错人啦,你看这事弄得?你呀!你呀……”戴太阳帽的老汉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上面五个闺女,得个娃不容易……”众老汉就着西天的晚霞都开始说起各自的儿女来。
9 p3 ~  {8 q) z5 C! x, I  I% a河面上的风时不时摸摸孩子们的衣衫,一个个调皮鬼想方设法逃出家长的视线外。这不,一个小胖墩顺着桥上的辅道,一溜烟跑到桥那头,把那满头白发的奶奶急得热空锅里一点水似的噼啪乱响,就是炒不了菜,奶奶颤微微地撵到桥中间,看到桥下缓缓上升的湿气、悠悠流到的活水、来往车辆过后,桥身上下的抖动,吓得憨了一样,光张嘴不动腿了。疯够、野够的小胖孙这才发现困境中的奶奶,安了弹簧似的三蹦两跳就扑到奶奶跟前,钻到奶奶腋下,又是搀、又是扶,又是拐杖地把她老人家拽到桥头。: p* z2 W6 o7 |0 |, H; `
夜色渐浓,华灯闪烁,铁桥旁的游乐场内,人影绰绰,笑语盈盈,一张张饱满的稚气的脸庞,掩饰不住的上翘的眉梢和汗津津的明亮的额头,把小火车,游泳场、儿童谷和魔术山塞得满满当当,最抢眼的是秋千架的孩子们,大概他们刚练完舞功吧,一个个绷着紧身衣,莲藕样的身段在忽明忽暗的光束下,随着绳索的起伏,如一颗颗耀眼的星在夜空遨游,又如一朵朵美丽的飞天在放飞着小小的梦想,一眨眼,好像月宫的寂寞嫦娥也动了凡心,率领众仙女也来参加孩子们的圣宴,定神再瞅,原来是村里的老年模特队来接孩子们,一位满脸核桃纹的老奶奶笑着说:“远看以为是城里人,近了才看清是你们这群老妖精!”老姐妹们都笑成一片。
0 u3 {7 b7 W/ q俗话说:“宁隔一山,不隔一河。”自古一来,长长的伊河刀子似的把两岸的人们远远撑开,童年时,有个小伙伴突发意想地说:“我要像玻璃球那样,弹一下蹦到对岸去看看多好!”今天我想说,来吧,兄弟,铁桥把你弹过去,在铁桥的震颤中大伙都过更好的生活。/ e, d& ?) }0 {  ]% B1 p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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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28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河南洛阳
作品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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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5-28 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河南洛阳
石在 发表于 2021-5-28 08:18) O3 k/ `9 f& X9 B. c- m
作品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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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李老师首赏,框架起来了,还需要细细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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