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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注意父亲的手,是在他扬手要打我的那一刻…… z, u' r1 J) y, R/ G# E9 h$ h
那一年临近春节,父亲为我缝制了一件小花棉袄,要我先穿上试试,我一穿到身上就高兴得舍不得脱下了。正巧虎子和铁锤来找我出去玩,趁着父亲还没反应过来,我就随他们飞快地跑走了。% }/ D4 L" @% b- u
在河滩边的丛林里捉迷藏,我们什么都忘记了。不小心,我的新棉袄一侧被一簇灌木丛的枝条,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回到家,父亲朝我高扬起手,呵斥道:“知道爹为你做件衣服有多不易吗?一点儿都不爱惜!”我看到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得我双手揉眼“妈——妈——”地哭了起来。我预感到父亲的手,顷刻间就会急风暴雨般落到我的身上……( u& C, S; Z: A0 w0 R4 a! ^' u3 v8 I
可是,等来的不是父亲的一顿猛打,而是紧紧拦我入怀,他自己竟也抽泣起来。我哭,是想我的母亲了;而父亲哭,除了心疼我,还可能他也很想我的母亲吧! 自从母亲病故后,父亲一人既得下地干活,又得为我做饭蒸馍洗衣缝衣……父亲以其灵巧的手,把我打扮得体体面面。我走在外边,不知底细的人看不出我是个没娘娃。
$ M4 F. A+ y# I$ z- \ 我们父子相拥而泣良久。父亲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帮我擦着泪,还安慰我:“乖孩子,不哭。不哭……”我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父亲的手,心里深深一触: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粗糙的大手上布满了道道口子,有些还似乎浸着丝丝殷红的血呢。' s0 o; B3 y3 z; ?9 R6 n/ Q$ l. K
一个男人能抡起10磅的大锤,未必能拿起一根绣花针;一个男人能做起庄稼活很是得心应手,做起飞针走线的活未必有女人那般灵活。然而,这些我父亲却能做到!正是父亲的这双手,给予了我伟大的父爱和温暖的母爱,使我在那艰苦的年代里,享受着“丰衣足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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